“十五,十六,十七……”
戚府正院,恢弘大厅之前的青石板上,一个人被数个家丁踩在脚下,重重的杖子不停地落在他身上,周遭看着的人都小声禁气,没有呼喊和嘶吼,只有顿重的击打。
“大哥,这样下去……戚云飞会不会被打死啊?”一旁站着的戚家二公子戚正辰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袖。
“身为高门子弟,确是如此做派。若传出去岂不叫他人耻笑?”站在正中冷眼看着施刑的人,正是戚家嫡子,戚正天。他一甩衣袖将二公子的手打掉,冷哼道。“父亲官居一品,声名显赫,唯一的污点不正是他和他娘?真想来,不如打死作罢!”
“就是,打死他也难消大哥的心头之恨!”戚正辰一听大公子的意思,赶忙赔笑道。想来父亲也不会责怪于你。”
“虽是区区五两银子,但妓馆贱婢之子偏偏看得上眼,我本是要给后院那条狗买肉吃……”
戚正天说到这里,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被打的人,是戚家最小的儿子,戚云飞。听着名字就知道,虽是跟着戚家的姓氏,但名字却与正堂公子们不同,不随正字。虽然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但只因他是妓。院。头牌所生,故而从他记事起,就背上了野杂种的名号。正堂上人叫的多了,私下里家丁女仆们也都这么叫,毫不忌讳。
之所以戚云飞被堵着嘴摁在地上毒打,其实是因为他在园子里捡了五两银子,刚巧娘亲伤寒未愈,拿这些钱去抓了药,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煎,就被带到正院,二话不说就打。
他没有偷!戚云飞忍着身上的痛楚,想要大呼出声,但是舌尖被抵在最深处,就连呜咽都十分困难。他们不知道还要打多久才会满意,娘亲已然咳血,郎中说若是不尽快吃药,怕是有大问题。
只是……只是……戚云飞看着面前蹬在他头上家丁的另外一只脚,感觉眼睛越来越模糊,痛么?已经感觉不太清楚,大脑一片混沌。
随之,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猛地喷射出来,他浑身僵硬,大喘着粗气,眼睛麻木地盯着前方,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郎中找回的银子,衣襟中藏着已经被压扁的,娘亲最喜欢的花。
“大公子……这?”打人的几个家丁见他吐了血眼睁着不动了,纷纷慌了手脚,施刑人举着的杖子也停下来,不知道怎么办。
“死了吗?”戚正天伸出脚去踢了踢地上的人。“看看,没死透的话,冲着脑袋上再来一下完事。”
几个家丁见打死了人,心里虽有些惊慌,但有大公子的意思,想来也不会怪罪到他们身上。所以其中一人蹲下来摸了摸鼻息后抬头。“大公子,还有点……”
“打死!”戚正天一声令下,然后便转头往正厅里走,他可不想见这些血肉横飞的场面。
“大哥!”一旁看着的戚正辰见戚正天走了,赶忙跟在后边尾随而去,他不是不忍看,而是有些害怕。
大公子下了令要诛杀,那……
执杖的家丁二话不说,猛地扬起杖子,冲着戚云飞的脑袋就扬下去……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