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的黑暗和关了灯的房间里一样,只是偶尔从树叶间隙里照下来的斑斑点点才告诉我们这头顶上还是有太阳的。
木头小心翼翼的打头阵:“我说这疙瘩地方怎么跟个鬼森林一样,这一进来就跟进了地狱似的,完全看不清路。”
我拍了他屁股一下:“你好好看着,这地下说不定有蛇,还有一些树枝,别扎着脚了,小缘你站我后面别走远了。”
而阿娃小哥则是跟在我们后面。
四月天气里不光闷热的厉害,而且还有好多飞虫蚂蚁钻来钻去,不一会我皮肤上全是被咬出来的红包。
小缘这丫头出门的时候估计是用了香水或者什么喷在身上的东西,百虫不近身,一身还是白白净净的。
阿娃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差点把自己皮挠掉的木头,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抓起一把草,揉碎了递给我们:“你们把这东西涂在身上,止痒而且还有避虫的功效。”
木头一把抢过来:“靠,有这好东西你不早说。!”说着就往自己身上涂了个圆圆润润。
“我话还没说完呢。”阿娃说:“这东西有……一种和特别的味道,一般我们是宁愿忍着蚊子咬也不愿意涂这东西。”
他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因为木头身上的味道已经向我们证明了。
那是一种如同腐尸或者烂肉的味道,我突然想到鲱鱼罐头这种神话一样的东西。
我们三个人毫不犹豫的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七八步。
木头握着还没涂完的草,一脸懵的看着我们,然后捂着鼻子咆哮:“我靠!这什么味道!妈呀!真臭!真的臭!”
“木头,就你现在这味儿,估计交给军方还能丢到小日本那做个生化武器。”我不留一丝情面的嘲笑,顺便把准备往身上涂的那草直接丢掉了。
“这草是我们这的特产,只有森林里有,我们这叫‘绿头儿’,一磨碎,草汁儿就会散发出恶臭,以前丢家里能驱虫,不过这味实在太大了,就没什么人用了。”阿娃捂着鼻子给我们解释。
木头眼眶都红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是打算告诉你的,谁叫你这么心急……不过你放心,这东西很容易洗掉的,随便一冲就没了。”
“这感情好,我还以为他得这么臭一辈子呢。”
接来下的路我们实在是太幸福了,有木头这个生化蚊香在,我们再也不用忍受蚊虫的骚扰,不用说虫,我估计狼阿野狗啊这种嗅觉灵敏的动物估计也不敢近方圆五百米的身,虽然我们三个都快被熏的上头了。
往里面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脑袋上的树叶渐渐稀疏了起来,阳光也透了进来,瞬间变得敞亮多了。
我扭头问阿娃:“这片儿有没有胡啊小谭水什么的,木头那味我实在受不了了,让他洗掉算了。”
“别说湖了,这林子里多得是大大小小的湖泊,但是这里地形复杂,找不找的到还要随缘。”阿娃很无奈的摊手。
木头一听就急眼了:“你不是说你是老猎人的么,怎么找片湖都找不到。”
“没办法,我打猎一般都会带上四五条猎狗,没狗我在这里面也是两眼一抹黑啊。”
现在天处于一天最热的时候,而林子里又特别闷,路很难受,又累又渴,我实在想找点水源好好的休息一下。
小缘看了一下周围:“不要急,咱上生物课不是学过吗,植物植被这些东西,离水源越近就越密,咱顺着植物的稠密去找就对了。”
“生物上的东西管用么?”木头一辈子没认真听过课,因为他觉得那些都是瞎扯蛋。
这截我倒是听过,但是咱们来这是来找那个地图上的宝藏的,又不是荒野求生来了,等会我们找到水源的时候天都黑了那怎么办,难不成在这过夜?这晚上得多吓人?而且又没帐篷什么的,估计难熬。
阿娃跟我的想法似乎差不多,于是说:“我看木头哥实在难受,不然咱现在回去算了,回去好好的洗个澡,下次来的时候多带点装备。”
“确实,我没想到这林子刚一进来就这么难受,咱这样实在是有点草率了。”我点头。
“不行!”木头甩着大胖脑袋:“咱作为祖国的花朵,青少年的领袖,怎么能一见困难就低头,咱要有冒险精神,有献身精神!”
“难受的可是你,你这味儿你自己闻的不头痛吗?”小缘捂着鼻子,依旧不敢近他的身:“而且我们这也算是战略性撤退,为下次探险打基础,并不是退缩!”
“得了得了,你们俩真把自己当精神领袖了?怎么办?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可能得在这地方过夜了,别到时候玩死在这里了。”
“我随便你们,你们不走的话我总不可能一个人回去吧。”小缘看着我,持保留意见,我又看了看阿娃。
他摊摊手:“我也一样,看你们了,反正在林子里过夜我也干过一二十次了,不过不知道你们行不行。”
“不回!”木头很果断,一脸严肃的瞪着我,好像我说要回去的话就要把我活吞了一样。
我叹了口气,这就没办法了,继续走吧。
植被往里就越来越密集,看这个样子估计这附近就有湖泊,可能也是泉眼,不过至少有水就够了。
在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在木头精神临近崩溃的最后一点时,终于在扒开一片草丛后看到了一片湖水。
木头跟个旱马一样一头扎进湖水里,我跟小缘说:“你看到没,像不像饺子下锅?”
小缘‘咯咯’的笑了起来,对着湖里喊:“我说木头,您这身味儿别把整片湖给弄臭了,我们待会儿怎么洗啊?”
“放心,我看过了,这湖是活水,就算往里头丢粪水都能流干净了。木头在水里扑腾,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河马这种吨位超大的野生动物。
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边的阿娃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我推了推他:“走,下水泡一泡?这大热天的。”
“不用了,我就不下来了,待着岸上帮你们看着点,这会儿天快黑了,怕有些野生动物过来。”
“行吧,那阿缘你下不下?”
“呸,我泳衣都没带,光膀子下去啊?我泡泡脚就好了。”
都不愿意下去,我一个人也有点不好意思,就索性在湖边溜达溜达,顺便想一下晚上怎么办。
说实在话,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过夜,说不慌那都是假的,不过我至少心里有个底,真的被什么山狼野猪攻击了,还可以把木头先丢给它们充充饥,自己还可以保一下命。
如果此刻木头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估计他会直接把我给撕了。
又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天彻底黑了下来,虽然说是夏天,但七八点左右太阳就下山了,森林里有点闷热,不过湖边有点凉风,倒是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我们四个人围成一个圈坐在一起,木头下水洗了以后那上头的味道已经没了,衣服也洗了挂在一边的树上晾着,就穿着一条裤衩在那。
小缘跟我们一起也混熟了,不在意这些。
我想了想,说:“怎么着,木头爷,您说不回去的,现在怎么安置我们这一帮人?”
“嗨,什么安置不安置的,就这样躺着呗,还想爷给您整个电视机电脑的看电影?”
“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倒是用不着,我就想着我这肚子有点饿的受不了了,您想想办法给弄点吃的?”
“干嘛干嘛,爷我自己都没吃呢,那我也饿啊。”
“管不着,主意是你出的,你得对我们负责。”小缘也跟着我挤兑木头。
木头有点委屈,只好向实打实的本地人阿娃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鄙夷的说:“就你还自诩身先士卒的革命年轻人,就一脑袋想法但没一点计划,这要是放以前,你扛着枪冲到战场里还没来记得掏枪就被人射成了筛子。”
“去去去,什么乱起八糟的比喻,按我说,咱们在那花花世界呆久了就该来这种野外找找刺激,不然迟早得被那灯红酒绿给洗了脑。”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争了,这会儿林子里的动物都该出来了,先生火吧,不然到时候真的会有危险的。”最权威的阿娃发话了:“我和木头哥去找点木材来生火,其他人留在原地,行吗?”
“好。”不用我干体力活我当然同意。
他俩一会就在林子里走的没影了,我往草地上一躺,想象着如果这个时候木头被阿娃丢在林子里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估计和熊仔没差了。
阿缘在一边扭扭捏捏,好像有点不太自然,我当然注意到了,于是问她:“你想干什么,这么不好意思的。”
“今天走了一天了,天气又热,出了一身汗……我。”
感情这妞儿是想洗个澡,刚才人多不好意思,现在就我俩了,想下水泡一泡,要是平常我肯定会装作不解风情,让她多难受一会,不过现在保不定木头和阿娃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到时候洗不了就过分了。
我朝她摆摆手:“你去洗吧,我给你放风。”
阿缘欢快的下了水,跟一只欢快的小锅的小麻雀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种比喻,摸了摸脑袋我就绕着湖泊外围慢慢的走了起来。
其实食物还是有的,从木头外婆家出来的时候往包里带了点,我拿了一包油饼啃了起来。
我不敢走的太远,等下走丢了就有点麻烦了。
不过这路还真的挺难走,枯树枝烂叶子,还有藤蔓等等,一不小心腿就被划破了一个口子。我将就着先在伤口处擦了点口水,以前跑步打球经常受伤,早就已经不像城里人那样见到点血就‘哇哇哇’的哭个不停。
约莫走了七八分钟,我看了看湖的位置,还能看到,虽然距离有点远,这会儿阿缘也应该洗完了,准备走回去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个东西。
像玻璃一样,月亮一照还反光,我捡起来放在手里看了看,是一枚银戒指,看成色和做工,价值应该上千了,而且上面还没被泥土覆盖多少,看样子应该是不久前落在这里的。
可是这深山老林的,有人会带这种装饰品?这不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富家人才能带的起的吗?要是谁跟我说村子里有人带这种玩意儿,除非告诉母猪生了一胎骡子我才信。
我也没多想,说不定时哪个旅游团的游客进来拍照写生的时候落下的,我把戒指放进口袋里就往回走。
阿缘在盘湿润的头发,木头和阿娃刚回来,把柴火放在地上架起来点火。
“怎么样,革命年轻人没有让领导失望吧?”木头对着我笑。
我挥了挥手:“行行行,领导看好你,赶明儿给你升职。”
木头笑了笑,掏出地图又开始看起来。
阿娃也凑过去:“木头哥,这是什么?”然后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一下,然而被我捕捉到了。
“这个啊,藏宝图呢。”木头得意洋洋:“今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来找宝藏的,来,你没见过地图吧,给你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位置。”
阿娃接过来看了看:“木头哥,这个地图你是从哪弄到的?”
“从我奶奶以前的柜子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你看的懂吗?”
盯了一会,阿娃摇摇头:“这只是个防空洞的标记而已,以前抗日时期挖的,现在估计都被填好了,我觉得估计找不到了。”
“这样啊。”木头有点丧气。
我从阿娃的手里拿过地图,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这个人有点莫名的不信任和怀疑,他越是否认的事,我越是想看个究竟:“看这个叉叉的标记离我们这里也蛮近的,就算是防空洞也去看看吧,免得白来了。”
木头听我这么一说,眼睛又亮起来了:“对对对,领导说去看看,咱就去看看。”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儿不错啊,总会在你身上看到属于现代社会青年的求知欲闪光了。”
我没理他,而是用余光注意阿娃,果然他表情又变了一下。
阿缘也很不理解:“于东,你不是说这东西都是小学生才信的吗,怎么你也这样了?”
“年轻人嘛,找刺激呗。”我对她一笑。
……
夜深人静。
经常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可能从来没有体会到过正宗的野山生活,如果要是形容的话,真的是,又黑又静……除了一点点月光,什么也看不到,除了昆虫叫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他们都睡着了,我还是躺在那睡不着,不是什么考虑安全和国家未来发展的问题,而且蚊子实在是太多了,我现在估计都不用看就知道我的脚起码被咬的肿了一圈。在这种时候,我真想拿那绿头草往胖子身上一抹,那就清净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闻着那味道估计我也睡不着了。
我手放进口袋里,又把那枚戒指摸了出来。
我捏在手里举在头上,把自己想象成福尔摩斯的样子。
这戒指是纯银的,说明主人特有钱,捡到的时候很干净,说明时间不长,而且是在上一次下雨之前,因为下雨会溅起泥土,就不会那么干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好奇,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人过来,而且会把贵重的戒指丢在这里。
我决定把这事儿跟木头说说,回去问问她奶奶,毕竟这东西也算是贵重首饰了,如果有特别意义的话那失主就更加着急,刚想着,旁边突然有动静,我赶紧收起戒指本能的装睡,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小时候躲在被子里偷偷玩手机老是被我爸偷偷查岗,所以才养成了这种习惯。
起来的是阿娃,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我身边,然后把脸贴过来。
我心中一顿抽搐,心说这货不会是同志吧?趁着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对我动手?
不过显然是我想多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走到阿缘那边。
我心里又一紧,难道性取向是正常的?向阿缘动手了?然后我脑补了一千种我英雄救美的方式,可惜人家也只是看了看而已。
我才知道他只是确认一下我们睡着没有,至于为什么不去看木头……因为人家那呼噜声已经飙到极限了,方圆一百米所有生物都知道他睡着了,而且睡的非常死……
阿娃走到湖边,然后慢慢的潜进去,最后消失在了湖面。
我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就是他是鱼人,不过后来摇摇头,回归严肃的想法。
一个人大半夜的等所有人睡着以后跳进湖里是为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躲进湖里变身?还是湖里面有女鬼,在向他招手?鬼之魅惑?
我不知道,所以决定等他上来后再说,当然也没打算问他,他要瞒着我们,所以就算问他也不会说的。
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早就开始活动了。
阿缘递给我一个水果:“平常我不知道,今天居然这么能睡?这都正中午了,我们闹这么大动静你都没醒,要不是看你还有呼吸,我都想直接把你火化了。”
我摸摸头,我昨天确实是最晚睡的,也不知道是几点钟,可是谁能想到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我吃了一颗水果,看着在一边树上摘果子的阿娃,心里想昨天那是不是个梦,不过也不太可能,梦和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
刚好这时候木头刚探路回来,看到我:“哟,咱老爷醒了?真能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梦里飞升神仙了,留下一具肉体凡胎在这呢。”
“行了行了,你别调侃我了,下午该去哪?那地图上叉叉的位置你找到了吗?”
“找的差不多了,我按照手机里的GPS对了一下,虽然地貌改变了不少,但是具体位置就在前面一点,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那现在就走吧。”我吃完最后一颗果子,感觉浑身都是力量。
“啊!!”阿缘突然尖叫一声。
我和木头都被吓得一抖,一边的阿娃则是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怎么了你?瞎叫什么?”我拍了拍心脏,还好没停止跳动。
“我玉不见了。”阿缘摸着脖子:“我外婆留给我的那块玉不见了。”
“玉不见了?”木头说:“你随身带的小首饰吗?那应该就在这一块,找找看。”
四个人围着这一片找了十几分钟,包里都翻遍了,可还是没找到。
阿缘一张脸憋的都快哭出来了。
木头有点不知所措:“我说,这里又没外人,也不会是谁偷走了吧,老虎豹子还好着一口?偷块玉回去勾搭母豹子?不现实啊。”
我瞪了一眼他,然后对阿缘说:“是不是昨天路上掉了?”
“不可能,昨天你们在水里的时候我还记得挂在脖子上的呢。”
“那……会不会是掉进湖里了?”
“不会。”木头摆手:“你忘了,昨天阿缘根本没下水,怎么可能掉湖里。”
“我昨天下水了,你们出去捡柴的时候。”阿缘说。
木头看了我一眼,我在他眼里看到了‘鸳鸯戏水’四个字。
“那应该是掉水里了,下去找找吧。”我没理木头,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又注意阿娃,果然他立刻就走了过来:“什么玉,重要吗?”
“很重要,我外婆留给我的,很重要很重要。”
“那这样,我下去帮你们找吧,怎么样?我觉得我水性比较好,应该比较容易找到。”阿娃说。
我没意见,木头也没意见,阿娃点点头就跳进水里了。
我看着阿缘要哭的样子,把玉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她。
木头和阿缘眼睛都瞪大了,尤其是木头,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东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湖那边,阿娃还没上来,我就把昨晚他偷偷下水的事告诉他们了:“玉是我昨天晚上拿的,不然我们没有借口下水看看。”
“你是怀疑这湖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才这样的?”阿缘一下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对。”其实我心里压根儿不是这么想的,纯粹是出于好奇,还带有一点儿捣乱心理。
“可是这水里能藏什么东西?而且咱要下去干吗这么麻烦的找借口?直接下去不就得了?”木头的脑袋里没有转弯这个词,一般来说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我打断他:“老哥,假如你以后老婆偷汉子了,你明明知道,但是你没有证据直接去问她,她会承认吗?再者,你要去抓你老婆劈腿儿,但是你就跟在你老婆后面,你觉得你抓到到吗?”
木头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不是我说,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的意思就是,按照我说的做好吧。”我也懒得解释了,木头这外号和他脑袋一样,都是榆木疙瘩。
正好这个时候木头从湖里走出来了,他一脸丧气的走到我们面前:“抱歉,我没找到。”
这真是在我预料之中的,但我还是假装很着急的样子,如果这个时候我照镜子,我一定会给自己的演技点个巨大的赞:“那怎么办,那块玉对阿缘特别重要,必须要找到啊。”然后我对木头说:“木头,你们在岸上在找找,我下水去看看。”我朝木头眨了眨眼睛。
阿娃在一边的脸色不太好看,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理由阻止我。
我脱掉外衣慢慢的潜进湖里,我有一种感觉,这水下面肯定会有什么东西,以至于会让我对云南这个地方充满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