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天这个人,如果按照年轻人小团体算的话,他也算是我们这‘一伙儿’的,但是和木头阿缘不一样,我们几个是发小,从小认识,而他则是我们在大学认识的同学,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能说得上半个死党了吧。
我接过手机,对着电话那边说:“哟,天天,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舍得打电话来了.”
我老家住长沙,他住安徽,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一般来说只有在上学的时候才有交流,放假没什么大事的话,一般就断了联系。
“这不是在家把那个游戏打通关了吗,闲得无聊,想听听你们在云南玩儿的如何啊,那边可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上通肱骨齐天,下连左右龙脉,山水宝地啊。”
董天天带着一副博黑框眼睛,皮肤昔白的,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倒是像不因世事的纯洁小高中少年,就像别人说的奶油小生一样:“怎么样?生活如何?这也属于度蜜月的地方了,难道得自然风光啊。”
“度蜜月啊……那倒是有点太刺激了,玩不来玩不来。”我苦笑,谁要是度蜜月度成这样,估计回去就得直接把刚领的结婚证给撕了。
“刺激?怎么说?你们难道去狩猎了?对哦,那边有很多野生动物,没少吃野味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我好久没开荤了都。”
我真想跟他说,野味没有,死人肉倒是一大堆,你要不要,不过话还是咽下去了,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这边发生的事跟他说,毕竟他是个技术宅,属于高智商低运动能的头脑大神,可能他的一些意见胡或者方法能帮上忙,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没必要人竟皆知,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我这边还没想好,木头倒是直接开口了:“天天我跟你说,出大事了,我们在这边发现了一个洞,里面有好几百条尸体呢,都是死人!吓死人了!”
“洞?尸体?还几百条?”
董天天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你是在拍戏吧?还是做梦没醒呢?哈哈哈哈哈哈。”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认真的,你不信我给你看照片。”木头伸出手从我兜里掏手机,我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得瑟什么啊,就你这张破嘴能藏住什么事儿,估计哪天我们出事了都是被你害的,就不能忍着点?什么事儿都往外说,,你以为这是好事呢?还要给你颁个奖?”
“我……都……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木头委屈巴巴的看着我,我很少真的生气,但是一旦动怒那也是相当有威慑力的,像木头这种人平常跟我皮两下我懒得管他,但是正经事上他没有半分余地,都得顺着我来。
“怎么回事儿,难道是真的?东子?”
董天天也很了解我的脾性,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这说的十之八九是真的。
阿缘替我回答了:“是啊,天天,我们刚才已经报了案,等警局里派专业的人过来调查呢。”
“是啊,我不是有意想瞒着你,但是毕竟这事儿不小,那杀人犯能杀那么多人,手段狠,性格估计也很扭曲,但是后要杀我们灭口把你带进去就拖累你了。”我说。
董天天摇了摇头:“都是兄弟,死不死的不说,有难题不一起解决那叫什么兄弟,你能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吗?我看能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他这么说我当然挺高兴,于是在马路牙子上一五一十的把事情概况全部说了一遍,花了半个多小时,天已经有点黑了,夕阳往下落,阳光变成了橘黄色,没有那么热了。
董天天思考了很久,好像在细细想着每一个细节,他是个技术宅,同时也有很多宅男比不上的情报收集头脑,从哪一款手机会什么时候降价到哪一个女明星又劈了腿,他都清楚。
大概两分钟后,他终于开口了,面色有点严肃:“我记得两年前有一个案子,在长沙那边,和这个有点相似。”
“什么案子?说说?”我迫不及待的问。
“这个案子说起来也悬乎,当初我舅舅在警局里当差,不过业绩不景气,得罪了顶头上司,于是上头找了个借口把他贬到了一个小乡村里当乡保,你知道,从二线大城市一下跑到那鬼地方,承受能力比较弱的人一下就受不了了,我舅舅也差不多,当时在乡下里不管事,也不干事,成天喝酒,渐渐的发展成了一个当地混世魔王,也认识了很多乡痞子,一群人拉帮结派,到处坑蒙拐骗。”
董天天说,我不知道这事儿跟我们这边的死人洞有什么关系,但还是静静的听着:“后来有一天,我舅舅他们厮混的实在没钱了,但又不愿意去做工赚钱,于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想办法弄钱来吃喝玩乐,其中带头的一个叫王乐的地痞就想着去偷人家的钱,反正这乡下哪户人家有钱他们都熟悉,而且就算被发现了,以他们的关系和手段,要恐吓住老人的乡里人也不是难事,这群人本来就胆子大,往坏点说,就是无恶不作,所以当即决定晚上就行动,然而就在那夜里,发生了一件让他们差点崩溃的事。”
“崩溃的事?”我隐约觉得快说到重点了,但是董天天却不继续了,于是问他:“怎么不说了?还跟我卖关子?”
“不是,只是这件事我一直没和人提起,我也是听我舅舅说的,他从乡下回来后整个人都变的疯疯癫癫,如果不是那天偶然听他在精神院里自言自语,可能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你们要有点准备,可能事情有些不简单,听完后如果你们有些想法一定要和我说。”
我点点头:“那当然了,如果和我这边这事没什么关系的话,我自然不会管,但是牵扯到我自己了,我倒是会调查调查。”
因为我们已经在云南趟了浑水,一直暴露在明处,而杀人犯则在暗处,先不说是否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单单说在阿娃家被人偷走黑箱子就说明我们已经脱不了关系,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什么所谓的责任,要想处于优势局面就一定要把事情了解清楚。
董天天点点头,详细的讲了那天经过。
故事大概如下。
那天夜里,董天天的舅舅董鹏和其他三个人穿着黑色衣服,乔装打扮好,悄悄的摸到了那户人家的房子外面,虽说是乡下,但是知道的人应该明白,乡下的土财主有钱的房子都是自己请人搭建的,有的造的就像外国的别墅一样,只是没那么精致而已,但占地面积绝对是有那么大的。
董鹏四个人就躲在房子不远处的草坑里。
带头的王乐开始分配战术:“一会儿啊我和老刘进从二楼的窗户进去,直接去房主的房间里下点迷药,大棚你和小灿从正门进,我们搞定后会在窗户给你们手势,到时候你们在撬门进来,东西都放在地下室,拿了东西就走人,别留下什么痕迹,手脚麻利点。”
这个王乐看起来就是一副老手的样子,应该没少干这种事,但董鹏不一样,虽然跟着是个混混,但起码刚‘入行’没多久,第一次做这种勾当不免有些紧张:“乐……乐哥,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了?”
王乐眼里闪过一抹凶光:“那就把他们嘞死,只能怪他们不长眼,偏偏在不该醒来的时候醒来。”
一听说要杀人,董鹏就打退堂鼓了:“乐……乐哥,要不算了吧,咱别干这种事儿了。”
“不干了?”
王乐瞪着他:“不干了咱们喝西北风啊?没用的怂包,要是怕了自己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董鹏有点慌了,自己倒是真想走,但以后估计跟他们是混不到一起去了,而且要是事情暴露,真的杀了人,估计还会把自己给做了灭口,那可真是没地儿哭去。
另一个叫小灿的年轻人开始扮白脸了:“乐哥别生气,鹏子也是第一次吗,紧张是难免的,谁没有害怕的时候呢对吧。
然后又开始安慰董鹏:“你也别怕,这乡里人家的没什么本事,他们要命要的紧,被发现了可能叫都不敢叫,顶多丢点财物而已,也不会跟你玩儿命,别慌张。”
听他这么一说才稍稍安心下来,所以准备了一下,就开始行动了。
王乐和小刘很灵活的爬上了二楼,董鹏在底下看他们鼓捣了一会就把窗户给弄开了,然后像泥鳅一样钻了进去。接下来他们俩的任务就是在下边等着信号就可以了。
按理说这下药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可是这都折腾过去半个小时了也没个动静,董鹏和小灿一直在草坑里趴着,浑身都被蚊子咬的是包,草地里安静的可怕。
“灿哥,乐哥他们怎么还没消息,不会出事了吧?”
“别瞎说,就这户人家,房主一个老头儿和一个老太太,一人给把菜刀都不是乐哥一个人的对手,能出什么事?”
董鹏心想也是,王乐靠一双拳头在乡下打成一霸,要是连六七十的老年人都搞不定,那这乡霸也白当了。
可是又等了十来分钟,上面还是一点响声都没有,这下懂鹏和阿灿是真急了,这时间把这房子拆了都够了,难不成是他们俩自己拿了钱跑了?留他们俩在这像白痴一样等?可是这样做毫无意义啊。
所以两人决定上去看看。
这一上去不要紧,只是差点没把他们俩的魂给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