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上溪村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方圆百里,赶来求取药方的人络绎不绝。
李栖迟从早忙到晚,有时候还要帮忙治疗那些重症的患者。
幸亏有陆渊帮忙,虽然忙作一团,不过也好,这几日的接触,两人关系明显融洽了不少。
李栖迟负责煎药熬药,给人写配方。
陆渊负责抬那些病患,老幼病残,各种药材搬运,一些体力上的活计全都靠他才行。
在上溪村人眼中,这对小夫妻可算是过的有些滋味。
下午正在忙碌,忽然院外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李栖迟听闻声音抬起头,来的人正是之前不长眼的李大牛。
见到这家伙,李栖迟不想理会,却没想到李大牛主动上来搭话。
他表情有些紧张,从而说的结结巴巴。
“陆渊,你们快出去看看吧,县衙又来人了,这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看他们来者不善,全都凶巴巴的,后面还带着车队呐,那刀刃白花花的,直刺眼睛!”
李大牛说的有些玄乎,李栖迟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陆渊站起身看向院外,远处正是村口,果然见到一队人马。
“不管是谁,没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出去看看去!”
陆渊二话不说走出院落,顺手提着棍子,李大牛紧随其后,再有几个少年也有模有样抓着木棍出去了。
到了地方,李栖迟呆住了,只见村口位置黑压压一票人马,前面几十个衙役穿戴整齐,后面竟然还拖着一辆囚车。
囚车边上站着几个手拿白刃的小兵,比上次到上溪村的小兵人数,足足多了两倍不止。
见到李栖迟迎面走来,打头的衙役也有些意外。
女孩年龄不大,却有股子英武傲气,可那单薄的身躯却怎么看都不相配。
衙役暗暗佩服眼前这女子,面对几十个官差还毫不慌乱,这番气魄便令人钦佩。
“来人可是阿岁?”衙役手中拿着白卷画像,故意拉长了声音,仔细看了看道。
李栖迟踱步到了衙役面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正是民女,不知道找民女何事?”
她已经猜到,必是为了那药方,或许那老者已经把药方传遍了县城。
官差变作冷脸,大声道:“大胆刁妇,贩卖假药方坑害百姓,你可知罪?”
话音刚落,村民们全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李栖迟身上,在他们眼中,这如同菩萨的救星为何总是会被官兵刁难。
这瞬间,村民们已经露出了暴躁的表情,那种愤恨全都用目光宣泄到了官差身上。
李栖迟不慌不忙解释道:“这位官爷,前番上溪村疫情严峻,若不是我用药方救治,村民们早就病重身亡了。药方的效力有目共睹,指摘民女坑害百姓,民女不服!”
这番应对根本不像是个十五岁少女应该有的硬气,陆渊愣了下。
眼前的阿岁变化是不是太快了,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管如何,这些人来找李栖迟麻烦,陆渊已经忍无可忍了,连同那几个少年,手中棍棒已经横在胸前。
倘若官差真的过来拿人,陆渊就此也不会放过一个家伙。
官差狞笑了下,也不和李栖迟对峙,接着拿出了白卷,那正是海捕文书。
官服抓人通常两种,当面去捉叫海捕文书,贴出去的叫捉拿榜文,有了这文书便可定罪抓人。
见到海捕文书,李栖迟眉头紧蹙,想不到这县老爷黑白不分,还没审问就先捉人,看来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去抓人呐!”官差一声吆喝,身后衙役也跟着一拥而上。
李栖迟心如死灰,想不到呕心沥血治病救人却落得这个下场,虽然眼前这些阵仗和那千军万马相比较,如同子虚乌有,不过被人冤屈的感觉让她有些压抑。
说话间,几十个官差已经到了面前,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陆渊已经冲了上来。
纤瘦的身材看不出有什么压迫感,不过那骨骼却透着英武,他横着棍棒拦住官差,怒目圆睁。
“今天谁敢带走阿岁,我就让谁死在这里,你们敢动?”陆渊声音发狠,嗓音有种震慑的感觉。
那些官兵迟疑了下,随后再次一拥而上。
“大胆刁民!竟敢拒捕归案,罪加一等,全都给我拿了!”那官差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围住了陆渊。
一场恶斗即将开始,刹那间喊叫声震天动地,整个上溪村似乎都成了战场。
李栖迟万万没想到陆渊会再次为自己拼命。
上次官差就被陆渊教训,这次也挺身而出,难道在陆渊心中,自己真的那么重要?
似乎有些看不懂他,李栖迟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抗官差罪加一等,如果真的把事情闹大,整个上溪村都会遭殃。
正在思索间歇,前方已经传来了几声痛叫。
陆渊虽然被几个官差围住,不过他身形矫健,很快拿着棍棒打翻了两个官差,随手一推,又把那些官兵推的连连后退。
李栖迟觉得不可思议,按照陆渊的身材,并非那种魁梧的男人,可他的力道为什么如此巨大。
或许在他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长。
眼见事态朝着失控方向发展,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李栖迟快步上前抢过海捕文书,她主动跳上了囚车,村民们都惊了下,有些不明所以。
“乡亲们,你们别再继续打了,我跟他们走便是,我相信县老爷一定会黑白分明,还我一个公道。”
李栖迟说的义正言辞,她高举文书,傲然的气质已经看呆了所有人。
官差也没犹豫,他捂着生疼的大腿关上牢笼大门,愣是朝着陆渊冷笑了下。
“小子,要不是看今天你们人多,我早晚收拾了你!”官差放了狠话,他正要转身走,陆渊却把囚车拦住了。
陆渊棍棒横在官差头顶,嘴角抽 动,凌厉的目光似乎把那官差身子穿透。
“阿岁要是出了事,你们谁都逃不掉,如果你不信,那就走着瞧!”陆渊这分明是在拉仇恨,不过那气势还是把官差唬住了。
双方正在对峙,忽然身后又传来了喊话声。
“阿岁,我们跟你走!”
说话的正是身后那群村民,春娟含着热泪跑到囚车边上,她双手抓着囚车紧盯李栖迟的双眼。
“阿岁,要不是你,我们上溪村就完了,如果县老爷怪罪你,我们这些村民都愿为你作证!”
“是啊,要不是阿岁找了药方治病,我们已经全是死人了,还能站在这里吗?”王大嫂跟着应声附和。
“大家一起跟阿岁去见县老爷,这件事弄不清楚,我们全都不回来了!”
后面又有几个村民簇拥到了囚车旁,整个囚车已经被村民们围的水泄不通,如此浩大的场面更把几个官差吓的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