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姐,您还没有痊愈,不能下床!”
门口的护士听见声响,进来阻止了她。
“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
池夏抓住护士的手,声音微弱,苍白羸弱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池小姐,这里是医院,现在是早上九点。”
“是哪家医院?”
她想知道确切的位置,这样才能更快地找到阳阳。
“是……”
“怎么?又想逃?”
护士还来不及回答,一道薄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池夏本能地颤了一下,这个声音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傅晋庭。
护士识相儿地离开,病房内瞬间变得阴冷。
“我倒是没想到,几年不见,你都敢跳楼了,难不成是在沈家跳多了?”
傅晋庭颀长的身型压迫感十足,冷峻的眉眼微微蹙着,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
她在沈家过的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她微微抬起头,忍住身体的颤栗,直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说到:“傅晋庭,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不伤害阳阳。”
男人的瞳孔肉眼可见地闪烁了一下,随后眼里便染上一层厚重的怒气。
池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将姿态放得更卑微一些。
“傅晋庭,我愿意赎罪,只要你放过阳阳。”
只要阳阳没事,她愿意承担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池夏紧紧咬住下唇,眼中露出哀求之意。
可傅晋庭却怒火更盛,将床头柜上的物品一扫而落。
瓷器应声落地,碎成一片。
“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恶毒的人还会有在乎的人,既然如此,那我更应该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地上的碎片映着他铁青的脸,傅晋庭咬着牙说道。
“不,不要!”池夏急了,从病床上挣扎着起身,所有的针管被硬扯了出来,哗啦啦掉在地上。
她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小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池夏这才想起来,昨天从阁楼上跳下来时,腿受了伤。
她趴在傅晋庭脚下,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有了泪痕,顾不上疼痛,池夏扯着他的裤腿,卑微地哀求:“不要伤害阳阳,傅晋庭,你不能伤害他!”
这世上,最不该伤害阳阳的人就是傅晋庭。
男人合上眼,将情绪收敛。
他巨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声音透着一丝危险:“你就这么在乎那个野种?”
池夏瞬间愣住了。
阳阳怎么会是野种呢?
她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片刻的安静之后,傅晋庭率先开口:“我可以保证不伤害那个野种,只要你把这份协议签了。”
池夏这才注意到,他手里一直拿着一个文件夹。
他将文件夹甩到她面前,眼神淡漠。
“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她捡起文件夹,一眼就看到“情人”两个字。
傅晋庭要让自己做他的情人,无条件地服从他。
池夏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一片一片了,没想到傅晋庭还能在这些碎片上再碾压一下。
“你就这么恨我吗?”
让她做情人,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击垮他的骄傲与自尊,无休止地折磨,羞辱她。
他已经恨她恨到这个地步了吗。
傅晋庭没有回答他,抬起手腕看着手表,语气淡然得仿佛在开一场无关紧要的会议:“你还有十秒。”
“我答应你,”池夏哑着嗓子开口,“但是我要尽快见到阳阳。”
只要确保阳阳安全,她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傅晋庭扔过一支笔,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签字!”
池夏一笔一画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也把自己的尊严留在那份协议上。
傅晋庭很守信用,当晚,就让她和阳阳进行了视频对话。
小家伙才三岁,但却鬼灵精得很,看见妈妈也不哭不闹,还告诉池夏,他过的很好,不用担心。
池夏强忍鼻尖的酸意,心中被愧疚占满。
她抚着电脑屏幕上的小家伙,万分心疼地开口:“阳阳乖,妈妈马上就会来接你的,你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哦。”
阳阳用力地点点头,还不忘亲亲妈妈。
池夏终于忍不住了,迅速了电话,任由眼泪在眼眶肆虐。
现在看来,阳阳暂时是安全的。
只要傅晋庭知道真相,她和阳阳就能团圆了。
池夏抹了一把眼泪,盘算着后面的路。
时针转到八点一刻的时候,慕景阳进来换药。注意到池夏脸上明显的泪痕,他心中泛起一丝心疼。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慕景阳一边换药,一边开口说道。他不清楚她和傅晋庭的情况,想安慰也无从开口。
池夏忍着上药的疼痛,心中却觉得涌上一股暖流。自从那起绑架案后,以前交好的朋友都将她视作过街老鼠,生怕得罪傅家。没想到慕景阳却还愿意安慰她。
“我伤得严重吗?”池夏看着红肿的脚踝问道。
慕景阳摆摆手:“不严重,半个月大概就能恢复,你也是运气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只受了点轻伤。怎么想的,不要命啦?”
慕景阳的语气有点嗔怪,分明是变着法在担心她。
吃夏心情突然好受了一些,至少,这个世界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昨天已经接好了骨,你平时要是没事的话,应该下床走动一下,这样有助于恢复。”
慕景阳一边收拾换下来的药,一边淡淡开口。
秋日的和煦阳光洒在他的白大褂上,他还是从前优雅从容的A市慕公子。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刚好你在。”池夏微笑着说道,这是最近这几天,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
“行,没问题!”
慕景阳听后,挽起了袖口,搀扶着她下床。
一开始脚胀痛得难受,可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后,真的像慕景阳说的那样,小腿舒服了很多。
池夏不由得想走快一些,可是一个不小心却差点摔倒。还好慕景阳及时扶住了她。
“果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池夏勉强地笑笑,正准备站好,门口倏地传来一声厉呵:“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