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听到这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我眼瞎是吧?你俩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认为我是北燕国的奸细一样,我为自己辩解一下还不行吗?”
谢长歌若有所思地看着王二,在她的印象中王二应该是隐藏得还挺好,不然聪慧过人的即墨寒也不会没有抓到他是奸细的把柄。
毕竟现在也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对王二怎么样,目前只能静观其变了。
谢长歌微笑道:“抱歉,是我们误会你了,你继续收拾东西吧,我们去门外等着。”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王二就算是憋了一肚子气也不好发泄出来,他瞪了即墨寒一眼,随即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即墨寒刚走出来正欲发言,谢长歌立马打断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觉得王二身怀秘密,但我们没有证据,并不能拿他怎么样,等等看吧。”
即墨寒冷眼看着自认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谢长歌,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即墨寒等谢长歌说完了以后,才悠然说道:“我想说的是,我打算亲自带领他们治理洪水,这也正是我此行来的目的。”
即墨寒没有兴趣剖析人心,他很忙的,日理万机,没必要在一个疑似是奸细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王二在西海唯一的作用就是建造大坝抵御洪水,若是自己提前把大坝给建造好了,就算王二是奸细,那他这步棋也算是废了。
即墨寒这一番话让谢长歌啧啧称赞,要不然怎么说即墨寒能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呢,不光能文能武,脑子都比普通人好使。
谢长歌心服口服:“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不知为何,即墨寒感觉谢长歌这番话说得很真诚,但莫名带了一股宠溺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应。
谢长歌在屋外等得有些无聊,她抬头看到四周银装素裹,不由得玩性大起。
即墨寒冷眼看着谢长歌弯腰滚雪球,她将小雪球抱到大雪球上面,捡来石子给它做眼睛跟牙齿,又从地上捡起树枝给它当鼻子,一个憨厚可掬的雪娃娃跃入眼帘。
谢长歌冻得手跟脸颊都红彤彤的,她搓搓手蹲下/身子,把手放进膝盖窝里,双眼亮晶晶地仰视着即墨寒,她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只,像是等待夸奖的小猫。
即墨寒冷嗤一声:“你怎么还跟稚子一样,喜欢堆雪人这种幼稚的行为。”
谢长歌:“......”
自己就知道不该想着让冷血没有感情的家伙夸奖自己一番,他要是能夸自己,苏南风都能飞天了。
夕阳西下,天边的朝霞仿佛被堵上了一层金光,展现出安乐祥和的景象。不远处的乌云虎视眈眈,仿佛下一秒就能席卷着狂风将朝霞冲散,奔涌不息的河流发出压抑的低吼声,它们集结在一起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百姓们很快就到了,他们乌央乌央地挤成了一团,侍卫长说还有几户人家说什么也不相信今晚发洪水,怎么也不愿意随他们离开,所以他们就把人打晕带来了。
即墨寒面无表情地说道:“出发吧。”
西海的山有些偏远,浩浩汤汤的一群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很快就有刺头开始大声嚷嚷活受罪了。
刺头不满意地大声嚷嚷道:“天气这么好!哪里像要下大暴雨的样子吧,更别说发洪水了,该不会是当官的故意想折磨我们吧。”
此话一出引起千层浪,他们被催促着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都有事情要忙,突然通知他们要发洪水,火急火燎地赶路去山上避难,这天气也没有预兆啊,他们世代生活在水边,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会不会下大暴雨。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感觉肯定不会发洪水的。 ”
“前段时间不都发过一次洪水了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来一次,我怎么感觉县令再给我们下马威呢。 ”
......
百姓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们都乱成一锅粥了,不少人蠢蠢欲动,打算趁着夜幕降临就偷偷溜走。
虽然西海经常发洪水,但是洪水也是有规律的,最起码也是半年一次,绝不可能隔几天卷土重来。
谢长歌注意到即墨寒的脸色愈来愈冰冷,逐渐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他朗声威胁道:“我看谁敢离开,若是本官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人,就别怪本官日后处处为难你了。”
所有人立马就被震慑住了,就连想趁乱离开的人也灰溜溜地滚了回来。
罢了,反正以后迟早是要发洪水的,就当做是锻炼身体了。
一群人又步行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上了山,其实他们早就上过无数次山了,每次发洪水他们都被迫上山,无情的水将他们积攒下来的家业冲垮,等待洪水退去他们又要从头再来。
被即墨寒威胁以后刺头都不敢出声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新来的官老爷肯定不是一般人,他光是站在那里不动就让人浑身不舒服,他敢保证,官老爷手里肯定沾过人命。
近千人都安静如鸡,他们都被即墨寒刚才的话吓得不轻,民不与官斗,真斗起来吃亏的也只是老百姓而已,更何况这官还随身带了那么多人,一人一脚都能把自己给你踩成肉泥。
百姓们早就习惯在山上生活了,他们甚至都给自己准备了容身之处,就当做是避难的地方了,反倒是即墨寒一行人得另外找个山洞过夜。
“下雨啦!”
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探出脑袋。
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许久没有被人们注视过,它竟然越下越密,越下越快,很快就形成了瓢泼大雨。
起初人们只把这当做是稀疏平常的一场大雨,可是事情逐渐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驶去。
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怎么回事!这雨点都能砸死人了!看样子是要变成大暴雨啊!”
他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是那么的弱小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