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押字,把她衬托的楚楚大方,映衬的我无比可怜。
我实在不愿意再看她,只能假装肚子疼掩饰心底的烦躁和厌恶。
左芙还以为我是真的难受,以至于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她连忙问了我吃饭的口味,没再打扰我,带着洛嘉柔一起下楼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喜欢的一份工作,刚开始就能碰上洛嘉柔。
上一世,我们打了不少交道。
我很清楚,按照洛嘉柔的性格,以后在工作上,少不了恶心我的地方。
我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一瞬间,我考虑了辞职。
但我没有工作经验,又不是专业对口,司香师的市场本来就小,离开了今日无限,下一份工作就没那么好找了。
区区一个前夫的白月光,还不配让我为了她耽搁自己。
这么想了一路,我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不容易等下班回到沈家的时候,心情也算平和了不少。
就连见到沈慕风那张脸,也没了早晨的抗拒。
暂时来说,我可以把他和霍司晏分清。
仔细辨认的话,会发现他的声音比霍司晏多一分磁性少几分冰冷,而且总是带着一抹清风般的温柔。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倒也没提我爸妈过来之后的事情
想来是没什么事,我放宽了心,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
他不喜欢气氛太沉默,忽然开口问我,“今天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我把车钥匙放在入户柜,然后换了拖鞋,随口应着,“就是有点累。”
他听了,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竟然驱动轮椅,过来给我按摩颈肩。
他的手掌宽而厚,却又带着独有的清瘦,落在我肩头的时候,压得我的心脏重重一沉。
早晨的微痒还在心头挥之不去,我赶紧闪身避开,让他的手掌很快落空。
然后把目光从他那张惊艳到让人无法抗拒的五官上移开,拿出下班路上刚刚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挡在他面前,阻止他再次朝我靠近,“你看看这个。”
我把白纸黑字对准了他,“我们刚结婚,没什么扯不清的财产,其实就是很简单的领个证,做这个协议也是为了以后万一有问题,少些口舌。”
他拿起协议,认真看了一遍,“你考虑的很周全。”
说完他微微挑了下眉。
那双入鬓的剑眉几乎飞起,能一路延伸到女人的心坎里。
他嗓音低沉,温和的面容里透出些许严肃,“就是这上面有一些晦涩难懂的条文,我需要和你讨论一下。”
说是讨论,其实是他单方面输出。
到最后,甚至成了问答会,这一番交流下来,我听他深入浅出,甚至连婚姻法都比以前了解的多了些。
最终,他给予我肯定,“你找的人很专业,这份协议,我同意签。”
说着,他已经拿出黑色中性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体龙飞凤舞,却又力透纸背,字形沾染了他强烈的温柔儒雅的个人风格,和印象中霍司晏的遒劲有力,笔若刀锋般的锋利又是完全不同。
他写完,把笔递给我。
笔杆上还留有他手指的余温,就像我忽然间握住了他宽阔的手掌。
我心底微颤,睫毛忽闪间,手中的中性笔就落了半分速度。
好不容易写完我的姓氏,刚要落下下一笔,就见刘嫂从外面走进来,“少奶奶,您可算回来了!”
她眼中的感情太炙热,让我微微一怔,“怎么了?”
这两天接触下来,她的目光一向是分寸得体的,很少这样。
再次开口前,她习惯性朝着朝沈慕风看了一眼,继而陷入沉默。
这是收到某人的眼神警告,不打算说了。
我下意识看向沈慕风。
他却是一贯的温和,好像刘嫂的变化只是我的臆想,就连声音都柔软的滴水不漏,“碎碎,去餐厅吃饭吧。”
刘嫂连忙应声,又欢天喜地的忙活起来,“对对,吃饭,吃饭!”、
她特地嘱咐我,“都是三爷亲手做的!”
说着,她掀开扣着饭菜的保温盖,立马有扑鼻的饭香袭来。
我再次被沈慕风的手艺震惊。
抬眸看去,白色的瓷骨盘里盛着红彤彤的糖醋里脊,黄澄澄的酸菜鱼则静静安睡在骨汤盆里,另外的小碟子里还有令人食欲大开的梅菜扣肉以及几道卖相极佳的爽口小菜。
看来的确是我想多了,看样子,今天白天,沈慕风和我爸妈交流的不错,甚至连我的口味都摸的一清二楚。
我看着这丰盛的菜式,不打算让他和上辈子的我一样,辛辛苦苦做来的饭菜没人品尝。
捧场一般,我敛住心底一闪而过的酸涩,主动拿起筷子坐在餐桌前,很真诚的说,“来到这里之后,我的胃口好像好了很多,看着就食欲大动。”
刘嫂兴冲冲的附和我,“那您快尝尝!这些家常菜,肯定不比您之前吃过的逊色。”
上了一天班,我早就饿了。
听了刘嫂的话,我也不再矜持,赶紧抬起筷子,先夹了一块梅菜扣肉,梅菜沾染了五花肉的香气,肥瘦相间的肉肉又带着梅菜独有的味道,吃在嘴里,唇齿留香。
品尝完这道菜,我又迫不及待地夹起酸菜鱼吃了几口,酸辣的鱼汤辅佐酸甜的糖醋里脊,鲜香的食物味道在我嘴里炸开,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吃光了一碗米饭。
饭后,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后知后觉地朝沈慕风解释,“今天第一天上班,确实有点饿了。”
我这个干饭人这么给面子,沈慕风倒是很欣慰。
他留下刘嫂洗刷,带我上了二楼。
电梯不算宽阔。
他张唇,一张一合间,像是有话要和我说。
“你声音太小。”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刚被他的厨艺喂饱的我,自然而然地俯下身,想听清楚他要说的话。
只听他缓缓道,“你怎么还没签?”
我一怔。
立刻意识到,他在催我签署那张离婚协议。
那张薄薄的纸,一直被我拿在手里。
这会儿听他一说,手心都沁出了汗一样,像是回到了上辈子,被霍司晏催促离婚的时候,我有些不快地看着他,“你希望我很快就签?”
他一怔,认真又歉意地说,“碎碎,我没有那个意思。”
电梯门开了,我维持着躬身凑在他耳侧的动作没有动,反而冷着脸,我不出去,也不让他出去。
他被我的反应弄的不知所措。
我也不废话,直接扒开他身上的衣服,冷言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锁骨处,赫然有一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