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过来!”
宁沐兮眼神从那边扫过,冷声吩咐。
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心中有鬼的人却已经慌乱不已。
手上那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的鸡毛掸子这会儿一个用力竟被他生生折断,好死不死的正好刮花了面前的那匹布。
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动作,宁沐兮带来的婆子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撸起袖子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掌柜的看到他这个举动,顿时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光辉,你干什么!这匹布卖了你你都赔不起!”
“掌柜的,东家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求东家小姐饶了我!”
光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是真的吓到了,那匹布是布庄里最贵的一匹布,虽然现在只是刮到了一部分,但却还是会影响到整匹布的卖价!
他赔不起!
宁沐兮没有说话,任由自己带过来的两个婆子将他拽了过来,就像是拎小鸡仔一样。
这倒是让宁沐兮有些意外,原本只是觉得这几个婆子体型比较大,看起来也结实,倒是没想到力气也是这样了得。
虽然这个小伙计很瘦小,可到底也是个男子!
她算是走运了。
正好在昭平侯府没人可用,这三个婆子以后还能帮上她的大忙。
思忖间,婆子已经把人拎到了宁沐兮面前。
“少夫人,人带到了。”
“做的很好!”
宁沐兮自然也是不吝啬的给予肯定。
两个婆子竟然还红了脸,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一幕把掌柜的也是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出门带婆子干这些的。
以往见到的那些可都是带家仆或者侍卫。
“他何时来的布庄?”
宁沐兮没有先去管那个伙计,转头问掌柜的。
“三个月前。”掌柜的没有任何犹豫便回答了宁沐兮。
这个时间一出,宁沐兮心里也有了猜测。
她是跟年南生认识半年后成亲的,三个月前……她算是已经被年南生哄得找不到北了。
心里更是已经在憧憬着嫁给他之后的美好生活了,面对年南生偶尔露出来的苦闷,她也“不经意”的知道了一些昭平侯府的情况。
为了让年南生过多烦恼,她是一股脑的把自己名下的铺子都告诉了他。
“等成亲后,这些铺子的收益就都划到生哥名下。”
想起自己当时说的这句蠢话,宁沐兮的眉头就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都重生这么久了,现在美美想起自己前世做的那些蠢事,她都还是无法接受……
至于她许诺的事情,也只能说她重生的正是时候,成亲当日年南生就去接吴念柔了,年夫人哄着她把嫁妆放在了大库房,倒也是没有急切的要这些铺子的收益。
不过按照掌柜的说的这个时间,想必他们也是早就在那些铺子里安插了自己的人,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现在她已经把嫁妆都拿了回去,铺子里这些人自然也要一个个的去解决了。
“这三个月,你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
宁沐兮说话的时候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可掌柜的却是误会了,以为自家主子要发难,双腿一软就准备跟光辉一起跪下来。
宁沐兮一个眼刀子扫过去,掌柜的立即又站直在原地。
“小,小姐,当初他是我招进来的,这几个月瞧着做事还挺利索,人也机灵……”
言下之意就是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今日光辉的表现的确也是奇怪了些。
这个答案在宁沐兮的意料之内,若是他早发现了,人也不至于还在铺子里。
毕竟掌柜的是三哥给的人,忠心自然是忠心的。
宁沐兮也没有失望,反正今日就是来找问题的。
“从我进门他就一直在注意着我这边的情况,很显然是认识我的,在我们交谈的时候他更是一直在偷听,那我就想知道了,你一个伙计,居心何在!”
倏然间,宁沐兮的眼神凌厉的看向光辉,最后几个字也注入了极强的气势,吓得光辉都是一个机灵。
“小姐,小的没有别的心思,小的只是从未见过像您这样的美人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是小的冒犯您了,还请您饶过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光辉跪在地上,头点着地,急切的开口。
心里已经是着急到不行,先前主子不是说这位是个草包的吗?让他把握机会哄得她的信任,然后再想办法赶走现在的掌柜自己取而代之。
可现在看到的怎么完全不一样?
掌柜的三个月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而这位一来就看出来了。
别的不说,光是刚刚那个凌厉的眼神,那都不是一个草包会有的!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找到这一个借口了。
她的确是美的,作为一个男人,多看几眼并没有什么错,大不了就是一个不敬,自己再好好求饶,应该就没事了。
可宁沐兮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这一笑,仿佛将这个生意惨淡的布庄都照亮了。
而在布庄外面不远处的马车上的男人在看到她这个笑脸的时候、眼神骤然发寒。
阴鸷得可怕。
周身的气息也发生了改变,就仿佛被黑暗笼罩了一般,与布庄截然相反。
“咔擦~”
手上上好的白瓷小杯裂成碎片,献血从他指缝中缓缓流出。
马车外的车夫和随从都是受过训练的,对声音和血腥味都是相当敏感。
当下便紧张的敲响了马车车门,“殿下,您没事吧!”
马车门,男人张开手,任由那些碎片掉落。
至于那些不停留下的血,他却置若罔闻。
只是沉声开口,“去布庄!”
车夫不敢有任何质疑,驾驶者马车朝着布庄靠近。
不过瞬间的功夫,马车就停在了布庄前。
马车极大,又是停在了马车的正门口,挡住了路人的目光,也遮挡了原本可以照进布庄的光线。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躯从马车上下来。
布庄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瞬间转移到了男人的身上,一身玄色衣衫,隐约可见其中绣着的金线。
看不清男人的脸庞,却下意识的折服于男人摄人心魄的气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