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太阳晒得人头皮痛,浑身湿漉漉的许念感到一丝丝凉意,走在绿油油的稻田小路上。
一阵热风吹过,绿油油的稻禾随风吹动,如一副悠然的农村山画。
似有所查的许念回头,身后的陈卫国跟在不远处。
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俩人隔空对视了一个。
许念没等到男人开口,不确定他是跟着自己还是要回村。
一直等回到知青住宿,许念回头看了眼,陈卫国还在不远处看着,才确定,他是不放心跟着她回来。
等她进了屋,陈卫国原地站了一会才默默离开。
许念烧水洗漱换好衣服才打量起房间内,除去柜子上放着两本书,篱笆墙上贴着旧日历,一张单人床,一张竹子凳子外便没有多余的家具了。
“怎么就穿越到1972年了……”
回想穿越前,她在仓库里盘货,隐隐听到外面好像在喊着火了?
记忆就到这,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她被烧死了?
真是太憋屈了,那仓库里可是有一大堆粮食啊,这要是跟着她穿越到1972年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她穿越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有违天理的,再让粮食跟着过来,确实不太切实际。
但1972年可是改革开放不久,那时候处处贫穷,但处处也透着商机。
大家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许念暗暗思忖,“既然我穿越过来,占用了你的身体,我会为你讨回公道,也会代替你好好活下去!”
而且,她要活得风生水起!
刚出来不久,另一个已经嫁人的女知青下工过来关心了许念几句。
不到下午,许念‘掉河里’被陈卫国救起,捞了个知青老婆的事就在附近几个大队里传开了。
不少有儿子没娶妻的人家暗暗可惜,女知青知识分子的媳妇没了。
下午,许念坐着瓦房的屋檐下发呆,便见一个面生的大婶过来。
“呦傻姑娘嘞。”
瞧着不面善的大婶上来就骂人,许念一脸茫然冷问道:“你谁啊?”
好端端的上来就骂?
“嗐我是隔壁队的李婶,小念啊婶子跟你说啊……”李婶自来熟,一点不见外挨着许念坐在屋门前的一块石头上。
“那陈卫国可嫁不得!”李婶夸张的直摇头,“那陈卫国快三十岁了,家里穷得饭都吃不起了,上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妈子,下有他哥留下的五个拖油瓶,你嫁过去那还能有你好的……”
许念一个字还没说,李婶噼里啪啦把陈卫国一家八辈子正宗都贬低了一遍。
见她迟迟没什么反应,李婶拉着许念的手凑过去道:“丫头你听婶子,陈卫国嫁不得,我跟你说,我们队里那许老幺家的二儿子也是初中毕业的,跟你一样是知识分子……”
凑得近了,李婶的口气熏人,许念闭气忍了忍没忍住。
抽出手起身,余光瞥见一小簇竹林的后面的陈卫国,正静静的站在那,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
“小念啊,许老幺家可说了,他们不嫌弃你被别的男人抱过……”李婶没发现陈卫国来了,见许念起身也跟着起手,嘴里还不死心劝道。
外队的人以为许念这个女知青下嫁给带着五个拖油瓶的陈卫国,是以为被救,不可避免有肌肤之亲。
许念听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搭理李婶,而是朝陈卫国道:“你怎么来了?”
李婶的神色一僵,转头看到人高马大的陈卫国不由讪讪起来。
阻拦人娶老婆,断人家子嗣传承,这仇可就结大了。
李婶没想到当场被陈卫国撞见,随即没吭声走人。
陈卫国没跟李婶一般见识,提着竹篮子走到许念跟前。
“她说得没错,你要不要考虑清楚……”他顿了顿,道“我家里的情况你应该知道,我能给的保证,有我一口汤喝也不会让你饿着。”
这个物资短缺的年代,吃饱穿暖是最重要的。
饿着?
许念上下大量陈卫国,看着他五大三粗的样子,应该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不过,除去原身对陈卫国的印象,仅两次接触,他给她的感观很好。
当然,她不会承认她是看脸的。
“嗯我知道的。”许念微笑道,一双格外明亮的眸子不似这个时代的女性,而是大方又大胆的盯着男人。
似被盯着不自在,陈卫国薄唇微抿,视线往旁瞥去。
“这是我妈之前给我备好的喜服,我给你送来。”
陈卫国腼腆几瞬,将竹篮子递给许念,顿了顿又道:“没问题的话,明早我来接你去公社领证?”
俩人的事情既然已经传开,自然是越快越好。
“嗯。”许念故作含蓄的低头,她怕吓到陈卫国。
陈卫国没敢多待,确定完许念的决定,她他便步伐匆匆离开。
婚宴的事,他还得去找村长商议一下,尽管家里贫穷,但结婚大事还得宴请队里人才行。
看着陈卫国离开的背影,许念看了一会,才看到蓝子里的红色衣服,大红颜色,大抵因为时间久了,而显得有股旧感。
显然,这套喜服不知被几个新娘子穿过,被当传家宝留着压箱底。
更让许念心里一暖的,喜服面上还放着一颗鸡蛋。
本能的原身大抵缺少荤食,许念盯着鸡蛋咽了咽口水。
尽管她对鸡蛋没什么兴趣。
拿起鸡蛋还有点微烫,想来是刚出锅就被男人送了过来。
…
另一边,陈卫国空手回去,远远的,篱笆院里,一道身影在院门口便看到空手回来的陈卫国。
“嫂子。”陈卫国走近招呼了声,径直朝院里走去。
方红梅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跟在后面。
她就是陈卫国的寡嫂。
“卫国,那女知青的事真成了?”方红梅有点不死心问道。
“嗯。”陈卫国应了声,回屋里跟瘫在床上的陈母报喜去了。
方红梅站在门口,神色有些狰狞却又无可奈何。
“兄死弟承…自古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