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飘窗下,季鸢背靠巨大的玩偶靠垫,下巴垫着抱枕,一手捏着红艳艳的樱桃往嘴里塞,一手刷着手机。
她已经很久没享受过这样的惬意慵懒,长年累月被段修文压着在直播间做劳模,直到现在才体会到摆烂的快乐。
网络上,关于她那条视频的热度一直不减,反倒是讨论热度越来越高,高居热榜榜首。
网友一开始是感慨季鸢视频延续了一贯的搞笑诙谐风格,看着就轻松,随即惋惜她的退网,各种留言挽留。
渐渐地,舆论风向就变了。
季鸢故意没提自己退网停播的原因,给网友们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于是网友们联系她视频前段对项璟丞的大力吹捧,谄媚到极致的言论,再想想祺岳集团公开声明向季鸢追责的事……
网友们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相了!
“季鸢不是自己想退网,是被祺岳集团逼得不得不退。”
“她流量那么高,赚那么多钱,怎么舍得退,肯定是被逼的。”
“没想到项璟丞这么咄咄逼人,把季鸢饭碗都踹翻了。”
“怎么能怪我们老公?是季鸢先蹭热度的,还诅咒别人注孤身。”
“可是她都道歉了……”
“道歉有用?那我先给你泼一身粪,再给你鞠一躬,你乐不乐意?”
“……”
不少网友求知若渴,自发跑到祺岳集团的官网上追问。
季鸢满意地放下手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和她预料的一样,舆论方向骤变。
就算是为了祺岳集团的声誉,项璟丞也不能坐视不理。
大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季鸢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只是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门铃响起,猫眼里是一张她并不想看到的脸。
季鸢本想当没听见。
但段修文似乎知道她在家,坚持不懈地按门铃。
未免扰民,季鸢不得不开门。
“你改门锁密码了?”门一开段修文就挤了进来,黑着脸厉声质问。
季鸢插着腰给自己鼓劲儿,瞪圆了水灵灵的大眼:“这是我家,我爱改什么密码就改,关你什么事?”
“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
从未被季鸢凶过,段修文愣了愣,回过神后气怒攻心。
要知道,以前季鸢在他跟前就是一只温顺的小宠物,说话哼唧声不超过五十分贝,每天眼巴巴等着被他大发慈悲回个眼神给点注意力。
当初季鸢家里的密码,还是季鸢主动改成他的生日。
就怕他记不住,不来她家里找她。
季鸢也想起了改密码的事,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你有意见你滚蛋啊,少来我面前碍眼!”后悔的心情让她嗓门变大,浑身炸毛,甚至于还龇出一口小白牙。
见着她这异常的泼辣,段修文倒露出恍然的神色。
“你是不是因为绑架时我先走了生气?那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己,离开后我马上就想找人回去找你的,但是听说你已经被……”
顿了顿,他一脸沉痛:“我没了办法,只能等二十四小时后报警。”
“听说?你听谁说的?”季鸢撇撇嘴。
段修文一时无言。
逃跑之后,他根本不敢再回去找季鸢,本来想着要不要报警,结果言妍不愿意。
也是这个时候,言妍才和他说了实话。
绑匪是她雇请的,那些绑匪和她说,季鸢已经被处理了。
事已至此,他虽然气怒言妍无事生非,毁了他的摇钱树,但是在言妍的眼泪攻势下,他还是拿出钱给言妍堵那些绑匪的嘴。
谁知没多久,警察就找上了门。
警局里,他们和那几个绑匪面面相觑,审问过后他被无罪释放,言妍则被拘留在看守所。
从绑匪口中得知季鸢被放走,他忐忑不安,想要找季鸢认错又怕被问责,踌躇的时候看到了季鸢发的视频。
他气得险些没背过气去,再不多想急急寻了过来。
见他不说话,季鸢翻了个大白眼,双手抱胸冷哼:“是你那个初恋情人吧?”
“你,你知道了?”
段修文眼神有些游移不定,面露些许心虚,但很快他又道,“都是言妍一意孤行,她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到时候你给她出个谅解书……”
季鸢打断他:“你想都别想!”
“不要闹!”
段修文沉下脸,不悦道:“你不就是想要我多陪陪你吗,你把她捞出来,我找个时间带你去看个电影就是了。”
听着这勉为其难施舍一般的语气,季鸢气得想笑。
她以前是有多卑微,才会给段修文这样子的迷之自信。
不想再看到他这幅嘴脸,季鸢拿起边上打包好的东西,“呼啦”一下全砸段修文身上!
“啊!你做什么,疯了吗!”
被砸得踉跄后退,段修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脑袋上还多了个包,气得他狰狞着脸低吼咆哮。
季鸢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双手抱胸:“段修文,我告诉你,我和你分手了!”
“拿着你这些垃圾,有多远滚多远,我看见你就想吐!”
段修文又惊又怒:“你!”
他没有想到,这一次季鸢既然是来真的。
在季鸢的身上,他何曾受过这种气。
“好样的,季鸢,你出息了是吧。”
他想要站起身,却只能扶着墙壁跟一只蠕虫似的慢慢站直,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你就等着赔付巨额违约金吧!”
就算没了这颗摇钱树,他也要狠狠剐下一层血肉来!
就季鸢惜钱如命的性子,他不信拿捏不住她!
段修文咆哮完,等着季鸢服软。
季鸢的回应却是又一个包裹砸他大脸盆上,
以前她把他当全世界,现在却怎么看怎么像一坨,特别是那张脸,她看了就来气。
“哎呦!”
猝不及防又挨一下,段修文再次倒地,这次怎么都爬不起来,屁股成了两瓣烂番茄。
“滚!”
伴随着“砰”一声,季鸢狠狠关上家门,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她挠挠耳朵,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去去晦气。
没等她擦干手,门铃声再次响起。
连续不断,跟催命符似的。
段修文那脑瘫货还不走?
磨了磨两颗小虎牙,季鸢去厨房拿出菜刀,气势汹汹一把拉开房门。
“男人,你给我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