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到妹妹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我就整宿整宿地做噩梦。
我求林顺救救蕊蕊。
只说看着她年纪小,太可怜了。
不用好吃好喝地对待,只求她不要再被这些畜生折磨了。
一开始林顺还不太愿意,觉得跟他没关系。
后来我说我梦到有小孩子想来我的肚子里,却因为我老是做噩梦,孩子害怕,不敢来。
虽然这个借口很离谱,偏偏林顺和他妈却都信了。
两人商量后,带着我去了老李头家。
林顺提出让老李头不要再拿蕊蕊挣钱了。
以后他家的地,林顺帮他种。
老李头家的土地其实很大。
无奈就他一个人,而且他常年抽烟喝酒,身体不太好。
一个人根本种不完那么大块地,就一直荒着,只种了一点点,够他一个人吃喝。
后来花钱买了蕊蕊,那钱也都是卖粮食攒的,如今他算是一穷二白。
老李头也知道,蕊蕊要是死了,他不仅媳妇没了,买媳妇的钱也打水漂,连孩子都不会有了。
等那个时候,他又要一个人种地。
他不傻,假装想了半天,然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蕊蕊终于走出了那个小黑屋。
林顺同意我去看她。
再见到她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抱着她哭出了声。
她蜷缩在床角,双目无神,像是没了灵魂。
看到我进来,她才有了反应。
我抱着她哭得伤心,她只是咬着嘴唇默默流泪。
她才十八岁啊,就要承受这么多。
我来的时候确定了没人在外面,才敢放声痛哭。
我心疼地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几乎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看到那些淤青,我心又是一阵抽痛。
“蕊蕊,我来晚了,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你就该让我死在这里……”
她言语中没有了对生的渴望,让我心疼不已。
“姐姐会带你出去的,你相信我。”
她却摇摇头。
“出不去的,我试过了,出不去的,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我把她搂进怀里,告诉了她我们的计划,以及外面还有收到消息就能随时接应的警察。
她终于又有了希望。
我让她一定不要再激怒老李头,等着跟我传递消息的同事出现,我们就能逃出去了。
很快,安排好的人就来村子里了。
他们装作是来山里采药的。
他们的到来让村里人都提高了警惕。
我发现他们把女人们都藏到了一处地窖,那个地窖是我在村里逛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的。
我也被林顺塞了进去。
我说我不想去,我保证不会说村里女人的事。
林顺犹豫半晌,还是把我推了进去。
我和其他女人一样,只能蹲在狭窄的地窖里等待。
地窖里的女人起码有十个以上,可大家都非常安静。
没人说话没人抱怨,像是习以为常。
我悄悄问旁边的女人“我们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她头也不抬:“等外面的人走了就能出去了。”
“为啥我们不能见外面的人。”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嘲讽地对我笑着:“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当然是怕我们求救,怕来的人是警察,怕我们被救走啊。”
她说完,又有另一个人说:“像你这样来了这里不逃跑的,还真没有。”
“所以你们都是被卖到这里来的?”我惊呆了。
大家的沉默就像是对我的回答。
我突然感到心里无比的沉重。
这些被卖到这里的女孩子,大多都是花样年华。
可她们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已经年近40的妇女了。
不敢想象她们是遭受了什么摧残。
旁边的女人将头靠在膝盖上,我才看到她的脸上有好几处淤青。
“你运气真好,那男的不打你,还听你的话。”
我苦笑。
被拐来的没有谁是运气好。
我只是做好了准备,虚与委蛇而已。
如果我和她们一样毫无准备被拐到这里。
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林顺接回去的时候,他怕我生气,就跟我解释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进去。
我假装有些赌气,嘟着嘴,气呼呼地说:“那他们是警察吗?你也不相信我,我难道还会跟警察跑了吗?”
“不是,就是一群采药的。哎呀媳妇儿,我也不想把你关进去,但是这是村里的规矩,我做不了主。我信你,但是村长他们不信啊。”
我软软的拳头打在林顺的肩膀上,然后委屈巴巴地:“你可不能再把我关进去了,里面好挤,我腿都蹲麻了。”
林顺被我这一拳锤得心花怒放,一把将我抱起,说要把我抱回家。
路上我问了外面来人的事,林顺说他知道得不多,只知道是想在山里采药,但是被村长拒绝了。
他们留了信,说如果村长想通了,愿意把山里的药卖给他们,就去山脚的车站找他们。
我知道,这是留给我的讯息。
我必须赶紧和他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