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宋府破败时,我收留了宋芷。
可她却将通敌叛国的证据藏在我的枕下。
害我满门抄斩。
我带着娘亲流落街头,艰难度日时。
宋芷成了人人艳羡的贤王妃。
再次睁眼,我看着趴在脚边跪地乞求的宋芷,扭头就走。
——
「盛清,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宋芷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扒住我的大腿。
与她前世的狰狞面目判若两人。
那日长安春日将至,积雪化成的水顺着廊壁往下淌。
自灭门后我带着娘亲流宿街头。
她本就年纪大了又连遭打击,于是一病不起。
我好不容易攒够了药钱,迎接我的却是宋芷的王妃仪仗。
「是贤王妃,多亏她发现叛徒,不然我们现在哪有这般安宁。」
人群被隔在了官兵之外,而在官兵重重包围之下的是我娘。
她被粗暴地从草屋中拖至长街。
所过之地留下深深的血痕。
「娘!」
我飞扑过去,血浸透了她的长衫。
病最重的时候我与她约好了要熬下去,等春天到了我们便去山外看她最喜欢的桃花。
明明最难的病苦都熬过来了,大夫都说她有救了!
我冲宋芷大喊。
「我盛家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
腿弯被枪柄重击,嘭的一声我跪倒在宋芷身前。
「有什么对不起我?你收留我时,说从此往后我们便是亲姐妹。」
「可盛家给定了世家嫡子,而我却只配一个庶子!」
她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扬起脑袋。
「来人将她送去青楼,叮嘱嬷嬷好生照料……」
我捡起地上的石子直冲她脑门而去。
宋芷的话戛然而止。
临死前我突然有种灵魂飘起之感。
再一睁眼我便回到了过去。
……
「宋家落败后我过的再苦也没想麻烦你,可是他们逼我做妾。」
「清儿你帮帮我吧,只要你帮我,为奴为婢我都愿意。」
宋芷指着身后的人。
那人身形矮小,面容猥琐,年纪看上去可以给宋芷当爹了。
是街上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手中还持着长鞭。
宋芷的身上满是他抽出的鞭痕。
围观的人皆面露不忍,窃窃私语。
为奴为婢都愿意?
既如此,我清了清嗓:「那今天起你便跟着嬷嬷好好学规矩,如何?」
宋芷面色一僵:「学规矩?」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的丝缎与婢子的麻布中来回打量,面露不甘。
「什么婢子!这人是你们的了吗?」
那泼皮执起鞭子在地上胡乱一顿抽,狮子大开口。
「这姑娘是我先瞧上的,你若要带她走得拿钱来,以你们的交情五万白银!」
「盛家不是以仁善闻名吗,不会连这点钱都出不起吧?」
「要实在出不起,盛小娘子生得细皮嫩肉,叫我摸上一摸便可减价。」
他一双眼晴像老鼠般眯起,落在身上让人深感不适。
前世我毫不犹豫地掏了这笔钱。
可现在我留了个心眼。
那泼皮手中的是硬鞭,宋芷身上的伤却细且浅,更像软鞭造成。
况且那人虽骂得凶,鞭子却不往宋芷身上招呼。
「清儿,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周围千百双眼晴都盯着我。
我笑了笑。
「我当然会救你,来人,先把那泼皮拿下!」
先前叫嚣的泼皮被压在地上。
我上前狠踹一脚:「把他押去官府。」
那泼皮吓得屁滚尿流,竟直接跪了下来。
「姑娘明鉴啊,我只是奉命行事。」
他直指宋芷:「都是她!她说成功了,这盛府就是她的天下,五万两就分我一半。」
他像倒豆子一样全盘托出。
宋芷大骂:「胡言乱语。」
但混迹多年的泼皮也不全然废物,竟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还好老子留了个心眼,趁你睡着写了字据按了手印。」
那张纸被甩至人群中央。
识字的书生一眼便瞧出上面写了什么。
纸上的内容竟与今天发生之事完全一致。
谁都不能未卜先知,除非早有预谋。
人群发出长长的吁声。
宋芷的脸白得像鬼。
我故作伤心状:「宋芷这是真的吗?」
「没关系,作为多年的姐妹,哪怕你现在变得面目全非,我也不会计较的。」
我扶起她,示意她跟我回家。
人群中响起阵阵赞扬。
宋芷的脸更臭了,但想起盛府的锦衣玉食又忍了下去。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要今日进了盛府,她总会有得手的那日。
可是谁又说我要带她回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