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对劲?
傻子也知道,公主这是给了原身任务,但是被唐黛办砸了。
公主来这儿,不是为了她出气的,更不是为了来教训赵佳青的,而是为了来找她算账的!
可是到底交给原身什么任务?唐黛完全不知道啊!
她悄悄跟坐在身边的染秋递了一个眼神,然而没有收到她想要的信息,得,贴身照顾的染秋也不知道!
唐黛咳了两声,小声套话:“公主有所不知,此事实在太难……”
“有什么难的!”
唐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云冷冷打断,凤云不满地睨了她一眼,道:“你跟你三个同住屋檐下,你打探他的消息去向会难?再说,他今日本是要来冬花会的,为何你要替他来?”
公主:“若非你答应替他来,今日本主就能见到他,本主为他准备了烟花,就不信他不会心动!都怪你这个蠢货把事全部办砸了!”
唐黛:……
她明白了。
凤云这是看中她三哥了,交给她的任务就是报备唐文峥的行踪,完了今日本是公主的大好良机,因为自己代替他来,打乱了公主计划。
唐黛有点想哭。
她哪里知道有这一层,不然怎么也不会来的啊!
“公主,那那那我下次再帮你,这次一定让他直接滚上你的床!”
唐黛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解放女性,这话对她来说没什么,然而说出来的时候却因为着急没考虑到公主。
凤云听后,不置可否,但是脸却红了个透。
她气消了很多,道:“你有什么办法?我可告诉你,我已经帮你救下了你奶妈,就在安定苑。”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见她。本主再给你三日时间,若是做不好,你奶妈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说起奶妈,唐黛就知道了。
原身年幼丧母,与奶妈的感情非常。后来奶妈深染疟疾,被打发了庄子里头,没多久便丧命。
合着听公主的话,奶妈的死该是有内幕,而现在,她得了公主的救助?这会儿在安定苑。
安定苑是废太子谢彧深的住所,他被陛下囚禁在那儿多年,任何出行都得向陛下报备。
包括今日来冬花会也不例外。
“行了,滚下去吧。三天后要是本主见不到人,你跟你奶妈一起去死。”
凤云没给唐黛问太多的机会,直接赶人。
唐黛忙不迭带上染秋滚下了公主的金车玉马。
目送公主的马车远去,染秋奇怪又担心地道:“姑娘什么时候跟公主有这样的交易?”
唐黛也想问,原身怎么会跟公主有交易,还是出卖亲三哥的行踪。
不过唐文峥花天酒地爱好美色,公主看上他,也是没谁了。
但这不是唐黛该管的事,唐黛想,这会儿得先去安定苑看看奶妈。
奶妈和原身胜似亲人,若是自己不去看,多少说不过去。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主仆两人驾着马车,前往京城外的安定苑。
祁非宴望着她们远去的马车,问身侧的云飞道:“都安排好了?”
云飞低头:“是,疯老汉就在安定苑。废太子也被我们的人拖住了脚步,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祁非宴阴恻恻一笑,心下满意,又道:“去想法子将雪宁接来。”
云飞颔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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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黛抵达安定苑时,天已经蒙蒙黑。
冬日昼短夜长,这会儿快要全部黑了。
安定苑里仅有几盏孤灯照明,一到门外,她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儿阴风阵阵,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却亮着灯。
她对囚禁在这里的谢彧深也不了解,今日一见,她只记得他冷冽的松香。
染秋拉紧了唐黛,道:“奶娘真是在这儿吗?”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定苑里极大,抛开奢华程度不谈,这儿便是第二个段府。但里头清冷萧索,几乎是家徒四壁,一个下人也没有。
唐黛也不认识路,不知道奶娘可能在哪里。
她更不清楚,凤云救了奶娘,为什么是安置在谢彧深这儿?
主仆俩正不知该往哪儿走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个黑衣人,看样子是管家的模样,提着一盏灯笼过来,道:“是唐四姑娘吗?”
唐黛点点头。
“小的早已得令,在此等候姑娘。姑娘随小的来罢。”
唐黛与染秋默默跟上他。
那人走得不快不慢,正好能让她们跟上,七弯八拐的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所稍狭窄点儿的院子,正中央栽种着一大棵梅花树,这会儿开得正艳丽。
屋子里亮着一盏灯。
那人推开了屋子的门,道:“进去吧。”
染秋正要跟上唐黛的步伐,忽然被那人拦住,道:“染秋姑娘还是留下吧。”
染秋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人没说话,唐黛已经进了屋,他把屋子关上。
一进屋,唐黛便发现里头家徒四壁。
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盏灯,桌面上堆放着几本书,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壁灯亮着微光,桌案前坐着个身穿雪白常袍的男人。
他背对着唐黛,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从伟岸的背影不难看出,是个人间绝色,是今日她见过的谢彧深。
唐黛试探着喊:“太子殿下?”
谢彧深写字的毛笔一顿,一滴墨水掉在宣纸上,晕开了一团黑色。
他唇角勾出一抹冷淡的笑,“许久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我了。”
唐黛说:“陛下虽囚禁你,却并未下令废黜。你依旧是太子殿下。”
谢彧深搁下笔转过身来看她。
他的眼神很淡,也很冷,像今天下的雪。
但这并没让唐黛感到害怕,相反的,她被激起了一阵征服欲。她就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人,看到金子和帅哥就挪不动脚。
何况还是谢彧深,这个炮灰男N,因为太过炮灰,睡了她也不用负责。
唐黛笑道:“殿下,我是来见我奶娘的。”
谢彧深淡淡道:“是凤云让你来的。”
“殿下怎么知道?”
谢彧深指了指墙角,“这里有合欢散。”
唐黛这才看到,墙角还放着一个很简陋的香炉,里面有香在袅袅燃烧。
一看到那些上升的香炉,她觉得身上燥热,明明在寒冬,她却恨不能投身到冰潭里去降温。
她好歹读过书,不会连合欢散是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她本来也想睡不用负责的炮灰谢彧深,但他主动送上门来,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唐黛扯了扯衣服,以便让自己降温,她喘着气红着脸说:“殿下明知有问题,怎么还来!我我我待会儿,不,我明日再来见奶娘!”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这间闷热的屋子。
还没迈步,手胳膊却被谢彧深一把拉住。
那股熟悉的松香味将她从头到尾的包裹住,谢彧深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萦绕:“来都来了,不谈点交易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