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浩然这才闭了嘴，可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萧定国看着他们母子俩斗嘴，眼神也柔和了些。
夜更深了，李玉华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去给你收拾个房间。”
“我来帮忙。”萧定国也跟着站起来。
“不用，你坐着就成。”李玉华摆摆手，转身进了屋。
萧浩然凑到萧定国身边，压低声音：“爸，你得抓紧啊，我妈这些年一个人过得挺不容易。”
萧定国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别光不说话，得主动点儿！”萧浩然急得跺脚，“你这性子，冷冰冰的，我妈要是被你吓跑了咋办？”
“你妈不会跑。”萧定国淡淡说。
“你咋知道？”萧浩然瞪大眼睛。
“她要跑早跑了。”萧定国说完，起身朝屋里走。
萧浩然愣在那儿，半天才反应过来，嘿嘿笑了：“这老爸，还挺有把握。”
屋里，李玉华正在收拾空房间。
这房间一直堆杂物，没怎么收拾过。
好在东西不多，现在倒还算干净。
李玉华翻出床被褥，利索地铺在床上。
“要帮忙吗？”身后传来萧定国的声音。
李玉华吓了一跳，转身：“你咋进来了？”
“看你一个人收拾，想帮忙。”萧定国走到床边，接过她手里的被子，三两下就铺平整了。
李玉华看他动作利落，心想部队果然训练人。
“行了，你先住这儿。”李玉华拍拍手上的灰，转身要走。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李玉华愣了下，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僵硬地回头：“你……你干啥？”
萧定国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金镯子，轻轻戴在她手腕上。
“我不是说了……”李玉华想缩手。
“这次别摘下来了。”萧定国声音很低，“行吗？”
李玉华看着手腕上的金镯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头。
萧定国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我一定补偿你们。”
李玉华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啥好。
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李玉华噎了下，半天才开口：“你……你这些年咋不再找个人过日子？”
萧定国看着她，眼神很平静：“为啥要找？”
“我是说……”李玉华组织了下语言，“咱们以前聚少离多，你又以为我改嫁了，这年头，很多人就算没误会，失了联也会重新成家。你……你没想过？”
“我有妻有儿，不该去找。”萧定国说得很淡，“我只用对自己妻儿负责就成了。”
李玉华心里一暖，又有些酸。
“那……”她咬咬唇，小声问，“不是因为爱情？”
萧定国皱了眉：“啥爱情？”
“就是……”李玉华有些难开口，“就是喜欢，放不下，所以不想找别人。”
萧定国沉默了会儿，摇头：“我不懂你说这些。我就是不想找。”
李玉华：“……”
她突然发现，这男人可能比她想得还要直。
“行了行了，你早点睡。”李玉华摆摆手，转身要走。
“玉华。”萧定国叫住她。
“咋了？”李玉华回头。
萧定国看着她，眼神很认真：“谢谢你。”
李玉华心里一跳，赶紧移开视线：“谢啥，都是一家人。你早点睡。”
说完，她匆匆关上门，跟逃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身后，萧定国站在门口，看着她背影，嘴角勾了勾。
他脱下外套，躺在床上，闭上眼。
这间简陋的小房间，让他觉得特别安心。
因为门外，是他的家人。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萧定国就起了。
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五点准时醒，打雷都不管用。
推开房门，院子里还静悄悄的。
萧定国走到厨房，看看里头的锅碗瓢盆，琢磨着能做点啥。
他虽然常年在部队，可做饭手艺还行。
毕竟有时候任务需要，得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他找出面粉，和了盆面，又在菜篮子里翻出几个鸡蛋和把青菜。
擀面、切面、烧水、下锅。
一个小时后，厨房里飘出了香味儿。
萧浩然是被香味馋醒的。
他迷迷糊糊爬起来，走到院子里，就见萧定国正把一碗碗面条端到桌上。
“爸？”萧浩然揉揉眼睛，“你这么早就起了？”
“嗯。”萧定国点头，“去叫你妹妹和你嫂子过来吃饭。”
“哎！”萧浩然马上跑去敲门。
很快，萧静文和王丽梅都出来了。
王丽梅怀里还抱着孩子，看见满桌饭菜，有些不好意思：“爸，您咋自己做饭了，应该叫我的。”
“没事，你抱着孩子不方便。”萧定国说完，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婴儿身上，“孩子给我吧。”
王丽梅愣了下，小心翼翼把孩子递给他。
萧定国接过孩子，动作有些僵。
他把孩子横着抱在怀里，手臂绷得笔直，整个人看着紧张得不行。
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爸！爸！你这样抱不对！”萧浩然赶紧跑过来，“你得托着她的头，还有屁股，对对对，就这样……”
萧定国照着他说的调整姿势，孩子这才不哭了。
“你也太笨了。”萧浩然笑得前仰后合，“我都会抱孩子，你还不会。”
萧静文和王丽梅也忍不住笑了。
“笑啥笑，你爸以前没带过孩子。”身后传来李玉华的声音。
众人回头，就见李玉华从房里走出来，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意。
“妈，你看看，我爸抱孩子抱成啥样了！”萧浩然指着萧定国。
李玉华走过来，看见萧定国小心翼翼抱着孩子，那副紧张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萧定国听见她笑，耳根有些红，赶紧说：“饭做好了，快吃。”
“嗯。”李玉华走到桌边坐下，“你也坐。”
萧定国这才把孩子还给王丽梅，在李玉华身边坐下。
萧浩然夹了筷子面条，塞进嘴里，眼睛马上亮了：“爸，你这手艺不赖啊！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你个臭小子，说啥呢！”李玉华瞪他。
“我说的是实话嘛。”萧浩然嘿嘿笑，“不过我妈做的也好吃！”
萧静文小声说：“是挺好吃的。”
王丽梅也点头：“爸的手艺真好。”
李玉华尝了口，面条筋道，汤头鲜，是做得不错。
她抬头看萧定国：“在部队学的？”
“嗯。”萧定国点头，“有时候条件不好，得自己做。”
李玉华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