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邻右舍听了张二妹的话，脸上的样子从吃惊变成了厌恶。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听不下去，往前走了两步，拐杖敲在地上：“我活了六十多年，头回看见这样的人！女娃娃怎么了？女娃娃也是条命！”
“就是，生下来就是人，哪能说卖就卖？”边上一个抱孩子的年轻媳妇也开口了，“我家生的也是女娃，我疼她还疼不过来，怎么会卖给人贩子？”
“这人心怎么这样黑，卖孩子还说得这样有理，真是丧尽天良！”
“还说是为了人家好，我看就是个畜生！”
街坊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看张二妹的眼神里全是看不起和生气。
张二妹被这么多人指着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她还是昂着脖子，声音尖起来：
“你们懂什么？你们这些人都是装样子！嘴上说得好听，哪家不重男轻女？哪家真把女娃当回事了？”
她指着周围的人，声音更高：“我就是说实话！女娃有什么用？养大了不还是给别人家的？不如早点卖了换点钱，说不定还能给她找个好人家，以后享福！”
“你给我闭嘴！”李玉华气得浑身抖。
她往前走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张二妹脸上。
“啪！”
巴掌声在院子里响起来，周围安静了。
张二妹捂着脸，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李玉华：“你......你敢打我？！”
她声音抖，眼泪流下来：“李玉华，你凭什么打我？！从我嫁进萧家那天，你就没喜欢过我！你天天给我脸色，背地里还虐待我！”
张二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变得尖锐了不少，“你凭什么偏心？！王丽梅做什么你都说好，我做什么你都挑刺！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想把我赶出萧家！”
“虐待你？”李玉华反倒笑了，眼里全是冷意，“张二妹，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往前逼近一步，手指着张二妹：“这些年家里有什么好的，哪回不是先给你？你在家里什么活都不用干，天天像个大小姐！”
“我......”张二妹想辩解。
“你什么你？”李玉华打断她，“王丽梅怀孕的时候还要做家务，挺个大肚子洗衣服做饭，你呢？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边上嫌东嫌西，挑刺！”
周围的邻居听到这话，开始窃窃私语。
“哎哟，原来是这样......”
“这儿媳妇也太不像话了......”
张二妹听见周围人的话，脸涨得通红，她猛地抬起头，眼泪流得更凶：
“你说的这些都是假的！你就是编排我！你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好！”
“我编排你？”李玉华气笑了，“张二妹，你心里清楚得很，谁编排谁！”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冷下来：“我是偏心，我承认！当初就是我太偏心你，才把你惯成这样！什么活都不让你干，什么好东西都先给你，结果呢？你把我们一家人当什么了？”
“我......”张二妹嘴唇哆嗦。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李玉华语气更重，“我知道错了，我改了。可你呢？你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永远觉得别人欠你！”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实际上，张二妹，没人欠你！你伤害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们还给了你机会，想让你改。
可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从我们身上捞好处给你娘家！这种媳妇，我们萧家不要！”
“不要？！”张二妹尖叫起来，“你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我是浩然的老婆！我是萧家的媳妇！”
“你还有脸提浩然？”李玉华冷笑，“你对得起他吗？你把他当什么了？当你娘家的摇钱树吗？”
“我没有！”张二妹哭着喊，“我都是为了浩然好！为了这个家好！”
“为了浩然好？”李玉华声音陡然提高，“你挑唆浩然和家里人反目，让我们家的关系剑拔弩张的，总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
“浩然现在都知道错了，你呢，你知道错吗？”
“我老大每个月寄来的钱，大头都给了你吧，你反手就拿去送给娘家了，还一点都不知道感恩。欺负他老婆，还要卖他的女儿，还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觉得所有人对不起你？！”
“你有什么脸说你是为了这个家好？你是见不得这个家好，恨不得我们家家破人亡！”
周围的邻居们听到这话，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这也太狠了......”
“娶了这种媳妇儿过门，真是倒大霉了。”
“我宁可光棍一辈子，也不要这种女人，太坏了……”
张二妹听到这些话，脸色发白，她转头看向萧浩然：“浩然，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我真的是为了这个家好啊，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啊，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我，我的事情都是对的！”
萧浩然站在那，脸色复杂。
他看着张二妹，看着李玉华，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只是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扶起了张二妹。
“走，我们去把婚离了。”
他声音很轻，可每个字都像锤子，狠狠地砸在张二妹心上。
“什......什么？”张二妹整个人都慌了，她死死抓住萧浩然的衣服，“不！我不离！浩然，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
“为了我？”萧浩然看着她，眼里没有温度，“张二妹，你心里有我吗？”
“我......我当然有！”张二妹哭得更凶，“浩然，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爱我？”萧浩然笑了，可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要是爱我，怎么会把我大嫂的孩子卖了？你要是爱我，怎么会天天在我耳边说我妈的坏话，说我大嫂的坏话，说静文的坏话？”
以前他还真的被张二妹牵着鼻子走，可现在，他居然感觉自己真的很可笑。
还好，他醒悟的不算迟。
“我没有！”张二妹尖叫，“我没说过！都是你们编的！”
说到这，她恶狠狠地看着李玉华：“都是你这个老虔婆！全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你还不承认？”萧浩然声音冷下来，“张二妹，我以前是瞎了眼，听信你的话，对家里人不好。可我现在醒了，我看清楚你是什么人了！”
张二妹愣住，她看着萧浩然，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萧浩然接着说道：“我以前想，你刚嫁过来，不熟悉，慢慢就好了。我想给你时间，让你改。可我现在明白了，你不会改的，你永远不会！我想对你好一辈子，可是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