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菲菲拽着杨晓斐一路小跑，两个人穿过了半条街。
“你到底要干什么？”杨晓斐被她拉得有点站不稳，“你能不能先说清楚？”
“别问了，跟我走就行。”刘菲菲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又兴奋又紧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杨晓斐被她拽着，一直走到一家餐厅门口。
刘菲菲停下来，拉着杨晓斐躲到旁边的绿化带后面。
“你干什么？”杨晓斐看着她，“躲在这里干什么？”
“嘘。”刘菲菲竖起手指，压低声音，“小声点。”
她探出头，往餐厅里面看了一眼，又缩回来。
杨晓斐看着她这副做贼一样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
“我跟你说。”刘菲菲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我表哥今天有个约会。”
“约会？”杨晓斐愣了一下，“什么约会？”
“就是跟那个女人的约会。”刘菲菲的眼睛亮亮的，“我打听到了，我表哥今天约了人在这家餐厅吃饭。我想来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杨晓斐皱起眉头：“你偷偷跟踪你表哥？”
“什么跟踪，这叫把关。”刘菲菲理直气壮，“我表哥都要三十了，好不容易找个对象，我们当妹妹的得帮他看看，那个女人行不行。”
杨晓斐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别这么看我。”刘菲菲说道：“你也是我表哥的表妹，你也得帮忙。”
“我什么时候成你表哥的表妹了？”杨晓斐无奈。
“你跟我是朋友，我表哥就是你表哥。”刘菲菲拉着她的手，“走，咱们进去看看。”
“等等。”杨晓斐拉住她，“你就这么进去？万一被你表哥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就发现了。”刘菲菲不在乎，“反正我就是来看看。”
杨晓斐拿她没办法，只好跟着她一起躲在绿化带后面，往餐厅里面看。
餐厅里面人不少，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唐然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看起来精神很好，正在低头看菜单。
“我表哥在那儿。”刘菲菲指了指，“但是那个女人还没来。”
两个人就躲在绿化带后面，盯着餐厅里面。
过了几分钟，一个女人走进了餐厅。
她穿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身材很好，头发披在肩上，走到唐然对面坐下了。
“来了来了。”刘菲菲拉了拉杨晓斐的袖子，“你看见了吗？”
杨晓斐点点头，但是那个女人背对着她们，看不清脸。
“看不见脸。”刘菲菲有点急，“她背对着我们，看不见长什么样。”
她想了想，一拍脑袋：“不行，咱们得进去。”
“进去？”杨晓斐看着她，“你不是怕被发现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刘菲菲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往里冲，“走，咱们进去，找个能看见她脸的位置坐下来。”
杨晓斐被她拽着，两个人走进餐厅。
刘菲菲四处看了看，找了一个斜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那个女人的侧脸。
服务员过来问她们要点什么，刘菲菲随便点了两杯饮料，然后就盯着唐然那边看。
杨晓斐也看了过去。
那个女人正在跟唐然说话，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杨晓斐看清她的脸，愣住了。
刘菲菲也愣住了。
“这个女人……”刘菲菲张大嘴巴，“这个女人怎么……”
杨晓斐没说话，但是心里已经翻起了波澜。
这个女人，跟她妈妈李繁长得很像。
不是普通的像，是真的很像。
五官、轮廓、甚至笑起来的样子，都跟李繁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唐然对李繁，有一种很奇怪的感情。
不是普通的亲情，也不是普通的怀念。
是一种更复杂的东西。
杨晓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她觉得，唐然可能是把对李繁的感情，转移到了这个长得像李繁的女人身上。
这种感情，不太正常。
“晓斐。”刘菲菲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你看见了吗？那个女人跟你妈妈长得好像。”
杨晓斐点点头，没说话。
“我得去问问我表哥。”刘菲菲站起来，“他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杨晓斐抓住她的手腕，“先别过去。”
“为什么？”刘菲菲看着她，“我得问清楚。”
“先等他们吃完饭。”杨晓斐说，“你现在过去，当着那个女人的面问，不太好。”
刘菲菲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坐了回去。
两个人就坐在那里，看着唐然和那个女人吃饭。
唐然和那个女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关系不错。那个女人时不时低头笑，唐然也跟着笑，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正常的情侣。
但是杨晓斐看着那个女人的脸，心里总觉得别扭。
她不知道唐然是什么想法，但是她觉得，唐然这样做，对那个女人不公平。
那个女人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李繁的替代品。
唐然喜欢的到底是她这个人，还是她长得像李繁的那张脸？
杨晓斐不知道。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唐然和那个女人吃完了饭，站起来准备走。
刘菲菲立刻站起来：“走，咱们过去。”
杨晓斐跟着她一起站起来，两个人走到唐然面前。
唐然正在跟那个女人说话，一抬头，看见杨晓斐和刘菲菲，愣住了。
“表哥。”刘菲菲叫了一声。
唐然的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菲菲，晓斐，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来吃饭。”刘菲菲说，“刚好看见你。”
她看向唐然旁边的女人，那个女人也看向她们，脸上带着礼貌的笑。
“这位是？”刘菲菲问唐然。
唐然沉默了一秒，说：“我朋友。”
“朋友？”刘菲菲挑了挑眉，“就是朋友？”
唐然没说话。
那个女人看了看唐然，又看了看刘菲菲和杨晓斐，笑着说：“我先走了，你们聊。”
她跟唐然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等那个女人走远了，刘菲菲一把拽住唐然的胳膊：“表哥，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说了，是我朋友。”唐然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你别管我怎么来的。”刘菲菲盯着他，“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一个跟晓斐妈妈长得那么像的女人？”
唐然的脸色变了。
他看向杨晓斐。
杨晓斐站在旁边，没说话，但是眼神也在看着他，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意味。
“你们看见了？”唐然问。
“看见了。”刘菲菲说，“表哥，那个女人跟晓斐妈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是故意找的吧？”
唐然没说话。
“你到底怎么想的？”刘菲菲急了，“你喜欢她，还是喜欢她那张脸？”
“菲菲。”唐然打断她，声音有点沉，“你别问了。”
“我怎么能不问？”刘菲菲不依不饶，“你是我表哥，我当然要问。你要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我没意见。但是你要是因为她长得像晓斐妈妈才喜欢她，那就不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