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我家里还有客人，你这么闹，已经影响到他们了。”
他脸色一沉，不怒自威，气势瞬间压上来了：“我劝你，现在马上离开。”
张母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嘴唇哆嗦了一下。
可她想到张二妹还躺在医院，想到不利用这一次机会，恐怕以后很难从萧家拿钱了。
于是又硬着头皮撑起来：“我……我不走！你们不赔钱，我就不走！”
萧定国的眼神更冷了：“你不走？”
他转过身，往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那我只能不念旧情，找警察过来了。”
“我又没干坏事，我怕什么警察……”
李玉华噗呲笑了笑，“你没干坏事？你这是上门闹事，是敲诈，警察自会分辨的。六千块钱，再加上上门闹事，也足够你拘留几天吧。”
其实，她这是吓唬张母的。
但是用来吓唬张母，已经足够了。
果不其然，张母的脸色都虚了，“你……你敢？”
“我有啥不敢的？”李玉华冷笑，“你在这儿闹事，影响军属大院的秩序，警察过来，你说我敢不敢的？这样我还能安静几天呢。”
张母瞬间惨白。
拘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年代的人，不管是好事坏事，都很怕去警察局。
好像去了警察局，就没什么好事。
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
她咬了咬牙，声音弱了不少：“我……我也不是非得闹……你们……你们给张二妹救命钱，我马上就走……”
李玉华在旁边冷眼瞧着，心里冷笑。
这老太婆，到底还是怕警察的。
可她嘴上还不肯松口，还想讹钱。
李玉华翻了个白眼，冷声说道：“你到底想要讹诈多少？直说吧，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
张母心虚的不得了，却还在故作嚣张，嚷嚷着：“啥讹诈？这不是讹诈！这是赔偿！”
“二妹寻死，就是因为你们！你们得赔钱！”
她伸出手，比出了一个六的手势，“我也不多要，六千块！你们给我六千块，我马上就走，以后再也不来烦你们！”
萧浩然听见这数字，他瞪大眼睛，“六千块？你疯了？”
“我没疯！二妹现在在医院抢救，得用好些钱！六千块一分都不能少！”
李玉华听了，气笑了。
她盯着张母，眼神里全是嘲讽：“老太婆，你是真的穷疯了。”
“六千块？你知道六千块是啥概念吗？”
“一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四十块，六千块得攒十几年！你张口就要六千，咋不去抢银行呢？”
“上次没能讹到五千块，这次还想要加价是吧。”
“我告诉你，我五千块都不给你，更何况是六千块，你想得美！”
张母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可还是咬着牙：“反正我就要六千！少一分都不行！”
“二妹要是死了，你们谁也跑不了！”
李玉华瞧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可她深吸了口气，强压下火气。
她冷着声儿说：“老太婆，我劝你赶紧走。别逼得我动手。”
“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张母却死活不认：“我不走！你们不赔钱，我就不走！”
“我就在这儿哭！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这一家子是咋逼死人的！”
李玉华瞧着她这副无赖样儿，心里那股火压不住了。
她伸手往兜里一掏，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
数了数，六块钱。
她走上前，直接把这六块钱甩在张母脸上。
钞票飘飘洒洒地落下来，有两张掉在地上，其他的落在张母身上。
“拿着！”李玉华冷声说，“赶紧滚！”
张母愣住了。
她低头瞧着身上的钱，又瞧瞧地上的钱。
六块钱……
就六块钱……
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涌了上来，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你……”她浑身发抖，指着李玉华，“你这是羞辱我！”
“六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
“我要的是六千块！六千块！不是六块！李玉华，你太欺负人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李玉华冷冷地瞧着她：“就六块钱，你爱要不要。”
“这六块钱，还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给你的。”
“张二妹自杀，跟我们家没半点关系。是她自个儿想不开，是你们这些当爹妈的逼的。”
“现在我给你六块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你赶紧拿着钱，回医院照顾张二妹去吧。”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讥讽：“毕竟，你们还惦记着她那五百块彩礼呢。要是她真死了，那五百块可就泡汤了。”
张母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气炸了。
她浑身发抖，眼睛瞪得老大，“李玉华！你太狠毒了！你太不是东西了！”
“二妹是被你们害的！是你们逼她离婚，逼她去寻死的！”
“你们现在连救命钱都不给，还说这种风凉话！你们还是人吗？！”
她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可这次的眼泪，不是装的，是真的气出来的。
“我告诉你们！二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你们偿命！”
“你们别想好过！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一边哭一边骂，声音越来越大，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萧定国皱着眉，“你闹够了没有？”
张母被他这一声震住，哭声弱了下来。
可她还是咬着牙，不肯走。
“我没闹够！你们不赔钱，我就不走！”
“我就在这儿哭！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这一家子是咋样的！”
萧定国的眼神更冷了。
他转过身，对萧浩然说：“去，找警察过来。”
“哎！”萧浩然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张母一听“警察”两个字，整个人都慌了。
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捡那六块钱了：“别……别叫警察……”
可她嘴上还是不肯服软，嘴硬的说道：“反正……反正这事儿没完！二妹要是死了，你们谁也跑不了！”
李玉华看着张母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冷冷一笑，“老太婆，你真当我好欺负？”
她转头看向萧浩然，“浩然，去找警察。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在闹事。”
萧浩然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张母一下子慌了，想要拦住他，可被萧定国挡在前面。
她咬着牙，“你们……你们找警察也没用！二妹是真的自杀了！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警察来了，也得讲理！你们逼她离婚，逼她寻死，现在连医药费都不给，这就是你们的不对！”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像真占了多大的理似的。
李玉华被她这副样子气笑了：“行啊，那咱们就等警察来，让警察好好评评这个理。”
“看看是你女儿自己作死，还是我们逼的。”
她往院子门口的石凳上一坐，抱着胳膊：“你尽管闹，反正我是不可能给你一分钱的。”
“你要是有本事，就让警察逼我给。”
张母被她这副样子噎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看着李玉华那张冷冰冰的脸，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心里开始发慌了。
李玉华这副样子，明显是铁了心不给钱了。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走，六千块啊，要是能拿到手，家里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儿子就能住小洋楼，换个好老婆了。
她咬了咬牙，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又开始嚎：“老天爷啊！没天理了！”
“我可怜的二妹啊！被人家逼得去寻死，现在连个医药费都要不到！”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让人家活活看着自己女儿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