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律所没什么人。
“洛小姐，这是离婚协议，需要对方签字，冷静期一个月。”
律师是个很干练的女人，看向洛云初的眼里带着同情。
拿到离婚协议后，洛云初告别律师，目光落在张辰身上。
“张助理。”
“太太。”张辰立刻应声。
“今晚你看到的一切，包括我来过这里，一个字，都不准对宋青宴提起。”
张辰的心头猛地一颤。
他想起这些天在宋青宴办公室门外隐约听到的动静，想起宋青宴最近的反常……
他低下头，声音沉重：“太太，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心中对宋青宴的行为也充满了不齿和失望。
洛云初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她坐回车里，没有让张辰立刻送她回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而是吩咐他去买来退烧药。
她坐在车里，吃下退烧药，缓了好一阵子，直到眩晕感消失，才回到别墅。
别墅里已经没有贺芷薇的身影了，宋青宴正在浴室洗澡，别墅的所有窗户都被打开，可尽管寒风吹进屋子，洛云初还是能闻到空气里残留的甜腻香水味和情欲的味道。
听到动静，宋青宴从浴室出来，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腰带系得随意，脸上还带着一丝餍足。
看到洛云初，宋青宴习惯性地要来搂她的腰，被洛云初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宋青宴没在意，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心：“现在好些了吗？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洛云初摇了摇头：“没事了，退烧了。”
她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主卧的床上。
原本铺着的米白色真丝床单不见了，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床单被套。
欲盖弥彰。
洛云初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扯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宋青宴：“怎么想到换床单了？”
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宋青宴明显一僵，随即抬手揉了揉眉心，动作稍显刻意，仿佛在掩饰什么：“看你病着，想着换套干净的，让你睡得舒服点。”
洛云初扯了扯嘴角，努力压抑内心的厌恶，对宋青宴一笑：“谢谢你，老公，你真好。”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
内容被她故意用别的合同遮盖，只留下末尾的签名处：“张辰送我去医院的路上顺便给我的，公司的合同，需要你签个字。”
洛云初话音刚落，宋青宴的手机响起。
洛云初瞥到备注，是贺芷薇打来的。
宋青宴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洛云初，然后转过身接起了电话。
通话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当宋青宴挂了电话后，看都没看那合同，就快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公司突然有急事，云初，今晚你先自己睡。”
然后，不等洛云初回答，就抓起外套出了门。
洛云初看着宋青宴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离婚协议，笑了。
离婚协议是宋青宴自己签的，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宋青宴看到离婚证后是什么反应。
宋青宴走后，洛云初看着安静的别墅发呆。
只要再等一个月，她就可以彻底离开宋青宴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图片。
洛云初盯着那条短信提示看了几秒，直觉告诉她，这是贺芷薇发来的。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点开了图片。
加载出来的一瞬间，洛云初的瞳孔骤缩。
照片里，光线昏暗，视角自下而上，宋青宴赤裸着上半身，结实精壮的胸膛上似乎还带着汗，他微仰着头，闭着眼，脸上满是情欲。
洛云初不是未经人事，她如何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呕！”
胃里一阵恶心，洛云初死死捂住嘴，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
吐到最后，她满脸都是泪水，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大口喘着气。
她拿出手机，连接上便携式照片打印机。
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手机上那张宋青宴满脸情欲的照片，被缓缓打印出来。
洛云初拿起那张照片，放进一个纸盒。
这张照片，连同离婚证，会在一个月后作为分手礼物，一并送给宋青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