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凉依旧是一副乖巧得体的模样将事情的经过陈述一遍,戚云初险些落水那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未做过的事情。
戚云初听到戚云凉的话之后,眼里便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一副温柔端庄的模样,方才因失足而有些散乱的鬓发遮住眉眼,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长姐也是救三妹心切所以才甩开云初的手,云初自己没有站稳才滑了脚。”戚云初一边说着一边将散乱的鬓发随意卷入耳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戚云凉冷眼看着戚云初的举动,听着她的话外之音却并未反驳半句,只是肆无忌惮的冷笑一声之后便先她一步向戚云月走去。
君祁本来还想看戚云凉是如何为自己辩驳的,可却没想到她根本就不屑和戚云初纠缠,既然正主已经离开,便随着她一同过去。“十一,我们去瞧瞧怎么回事。”
君凛从戚云初身边走过,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便追着君祁去了。
戚云初站在原地只觉得面如火烧,心底发恨,从小到大不管是在哪里,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便是众人的焦点,她自负美貌,又善歌舞,虽不经常露面却也是个赫元城中出了名的才女。如今却不如一个庶女惹人注目,越想越恨不自觉的将衣袖里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君祁很快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大致与戚云凉所说一般。但不管是何原因在宫里受了伤自然是不能大意的,命人将落水的各家小姐们送到瑶花阁梳妆打扮,又请了太医来为戚云月诊治,最后派了人将有蜂巢的地方都清理干净,以防稍后的宴席出现任何不妥。
落水的几位官家小姐里,除了戚云月其余的几位都只是受了惊吓而已并无大碍。而戚云月却因被黄蜂蛰咬,又受到了惊吓昏厥过去,宫中自是没有适合她养伤的地方,只好派了软轿将人送回首辅府。
待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宴席的时辰也到了,众人便按着阶级品阶开始落座。在进宫之前戚叶秦早已经派人教过戚云凉宫中宴席何时入座,何时离席等规矩,戚云凉也都记得八九不离十,再加上身边跟着灵儿提醒,倒也还算顺利。
戚云凉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宫宴,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左右瞧了瞧其他的小姐们都举止端庄的坐在那处,自己也只好耐着性子规矩的坐着。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声音,瑶花台上的所有人都像是事先排练好一般,齐齐的跪倒在地高呼着“吾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臣等(儿臣、臣女)恭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凤体安康。”
“平身吧,今儿是皇后的寿辰,诸位爱卿不必太过拘谨。”
戚云凉从未见过帝王,只是远远的伏在地上听着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明亮的嗓音虽然说着不必拘束的话,但却让人感到一种威严。方才群臣的们的叩拜可谓是一气呵成,让戚云凉又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天家威严。
众人重新落座之后,先是皇上随意讲了几句话,便开始了宴席,随后各位皇子便都一一向皇后娘娘贺寿献礼。
皇上的视线扫过一众皇子,最后将视线锁定在君祁身上。“小九今年又为你母后准备了什么有意思的贺礼啊?”
皇后娘娘见皇上询问君祁,便也一脸慈爱的看向他说道:“本宫记得去年皇上寿辰的时候,九王爷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寻了皇上喜欢的画师来为皇上作画,不知今日本宫能否如皇上一般有福了。”
被点了名的君祁起身向皇上皇后见了礼后,便从身后的随从那取出一个珐琅彩金的锦盒。“儿臣记得母后早些时候整理旧物时发现与父皇大婚时凤冠上的夜明珠遗失一颗,为此母后还曾伤心数日,因此儿臣此次送给母后的寿诞礼便是从林邑之国带回来的夜明珠。”
锦盒由宫人送到皇后娘娘手中,皇后亲手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成人拳头大小的圆润珠子,虽然此时尚是白日,但珠子上散发出来莹润的光泽却也十分好看。
皇后娘娘将锦盒盖上交给身边的宫人保管,执起帕子轻轻的在脸上轻拭几下说道:“皇儿有心了,这是母后收到的最好的寿礼。”
皇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的轻笑起来,对着皇上福了福身:“皇上,如今九王爷已经立了自己的府邸,也该是为他寻一位王妃的时候了。”
皇上听到皇后的话自是喜不自胜连连说道:“是朕疏忽了,朕从前只是一味的让他历练自身,却忘了成家自能立业。”
“臣妾听闻首辅大人家的长女戚云凉为人贤淑,善解人意,想必是个可心之人。”
戚云凉看着高台之上坐着的至高无上的两个人,好似是临时起意一般,其实这早就是他们计划好的事情,如今这般无意的说出来,究竟是做给谁看的……
思及此处,戚云凉将视线投向君祁,却见他站在那里好似这一切都无他无关,仿佛被赐婚的并不是他一般,深如寒潭的眼眸里瞧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在看向皇后的那一瞬间清冷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愤恨……
愤恨?戚云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明明是母慈子孝,为何她会觉得他的眼神里闪过这样的情绪……
君祁背对着人群站着却也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注视着自己,转了头正好看到戚云凉望着自己,被自己看到时戚云凉的眼神里有一丝慌乱闪过,或许她发现了自己的情绪……很快君祁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向谨慎若不是十分亲近的人自然不会知晓他的情绪。
两个人在各怀着心事中被赐了婚,此刻戚云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与猜想,深吸了一口气便向中间的高台处走了过去。
君祁与戚云凉在高台前相会却都没有抬头看对方,目不斜视的跪倒在地叩谢皇恩。旁人自是不知晓两人心中所想,便都打趣着两人以为两人是害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