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蔓本走出医院,这个点了,已经打不到车了。
像是与世隔绝了一个多月,她看着熟悉的街道却有些陌生,凭着记忆,她往傅家的方向走。
但是夜风吹得她有些冷,再加上刚刚抽了血的缘故,她只觉得浑身难受,头有些晕,心底的意念支撑着她一步一步,机械的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
街道上只有傅潇潇一个被月色拉长的身影。
她身上没有手机,她也很少回家,但是现在,她心底迫切的想要赶回去,即使那个家里并不欢迎她,但是她要去问一句原因,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也想快点见到易安,也不知道易安现在怎么样。
傅潇潇停下脚步。
看着面前,一片废墟一般的地方。
这是她记忆里的傅家。
她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眩晕而产生的幻觉。
这里怎么可能是傅家。
是她走错了吗?
可是看着周围的建筑。
她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傅家。
……
原本的二层别墅怎么会变成了废墟一般,像是经历了碾压试的拆迁一般,但是这里怎么会被拆迁呢?
而且,周围的建筑都还好好的。
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傅潇潇跪坐在地面上,膝盖扎上尖锐的石子,她突然间不知所措,很快,她想象到,应该是傅家欠了钱,所以用房子来抵押。
但是对方为什么要把房子给拆了。
这一点傅潇潇想不明白。
她对傅家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每次回家也只不过想陪陪傅康而已,每次傅思蔓欺负她的时候,都是傅康帮她说话,不让妹妹欺负她。
但是阮芳从来都会无条件的偏袒傅思蔓。
当晚,傅潇潇在残破的傅家废墟坐了一晚上。
直到天亮的时候。
她去离傅家最近的一家别墅敲了敲门。
里面的女主人打开门,看着傅潇潇明显的怔了一下,“潇潇,你回来了?”
傅潇潇点了点头,“王姨,你知道……”她指了指那一片残破的傅家,“我家发生了什么?”
王姨叹了一声,“你不知道啊,那天我还在休息,突然就听见一阵轰隆的响声,我打开窗户一看,你家门前停着好多辆施工的车。”
王姨问道,“潇潇啊,你家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傅潇潇闭了闭眼睛,“我不知道,王姨,你知道我 …家里的人搬去哪里了吗?”
现在主要的是联系上他们。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十几天之前,有一个男的一直在你家旁边徘徊,挺年轻长的挺不错的。潇潇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回来。”
傅潇潇苦涩的咬住唇瓣,她去哪了。
想必在外人眼中,她又被冠上不孝女的称号了吧。
爸爸重病,公司摇摇欲坠,而她,却莫名失踪。
可是谁又知道,她被自己的妹妹卖到了黑市。
傅潇潇捕捉到了王姨话语,刚刚王姨说,一个年轻的男子一直在傅家周围徘徊。
易安。
一定是沈易安。
她掩下心中的激动,问王姨借了手机,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
对方一直没有接通。
傅潇潇淡淡的垂下眼睫,一遍又一遍的拨着这个心中熟悉的号码。
是不是因为是陌生的号码,所以易安没有接。
就在傅潇潇要挂断的时候。
那端突然接通了。
傅潇潇还没有来的及出声,就听见那端传来一道娇软的女生嗓音。
“谁啊,大早上的也不让人休息。”
傅潇潇愣住了。
“喂,怎么不出声啊,你是谁啊?”
她怔怔的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的号码。
是沈易安的没错。
她不可能被记错他的手机号。
但是这又作何解释?
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紧紧的攥着手机,手指骨节苍白,头晕的厉害,她揉了揉太阳穴。
“你好,我找沈…易安。”
“易安在洗澡,你等会吧。”
然后对方就挂了电话。
傅潇潇还在想,这可能是打错了电话,或者是沈易安换号了,或者是手机bug,她怎么也想不到,接电话的竟然是一个女生。
而且看起来,和易安关系亲昵。
王姨看着她情绪的变化,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也毕竟是邻居,安慰了几声,“潇潇啊,吃饭了吗?进来吃点早餐吧。”
傅潇潇将手机还给王姨,摇了摇头,“不用了,阿姨,我先走了。”
傅潇潇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看来只能先回学校了。
这一个月,发生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都没有休息,又抽了血,极度紧绷的情绪现在一下子放松,她往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了。
……
沈易安从浴室出来,目光无视半倚在床边,身材姣好穿着暴露的女子,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皱着英气的眉,“傅思蔓你动我手机了?谁准你动的。”
傅思蔓下了床,只穿着一身粉色睡衣,上前挽住沈易安的手臂,嗓音娇软带着无辜,“易安,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响了好几遍把我吵醒了,我才接的,不是有意的。”
沈易安抽出手臂,“我知道了。”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沙发,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拨了下去。
过了片刻,他猛地坐起身,“什么?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挂了电话,他匆匆的换好衣服,往外走。
傅思蔓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臂,“易安,你要去哪啊?”
“不用你管。”
……
傅潇潇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大片刺眼的光亮,视线有些朦胧,等适应了之后,她抬手揉了揉眼睛。
鼻端问道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那?
是医院吗?
突然,听见一声温和熟悉的嗓音,“潇潇,你醒了?”
傅潇潇怔了一下。
有些僵硬的坐起身,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拿着靠枕放在她的身后,傅潇潇看着这一双手的主人,狠狠的咬着唇瓣,“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