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傅潇潇很早就睡了。
安嫂打扫好地面,病房的门被从外面轻轻的推开,男人气息带着外面淡淡的凉风走进来,安嫂将手中的拖把放下,看了一眼病床上,即使睡着了也依然皱着眉心的女孩儿。
走到陆祁深面前,犹豫了一下,比划着手势,“绍珩,你放过傅小姐吧。”
陆祁深笑着,眼角掠着冷意,“安嫂,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安嫂低下头,“先生,傅小姐可能是无辜的。”
“无辜?”他唇畔的笑意加深,“子心现在还没有醒,你跟我说她无辜?”
安嫂沉默了,拿着拖把走进了洗手间。
陆祁深走到病床前,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背上,他坐在病床前,高大的身影坐在小小的椅子上显得有些别扭,但是丝毫不会破坏男人身上的美感。
他并没有带面具,看着傅潇潇,眸光很暗。
俊美无俦的五官犹如造物主精心雕刻的,领口两颗衣扣解开,并没有系领带,透着三分狷狂,三分不羁。
他看着手上,那两道齿痕,她咬的时候应该是下了狠劲,咬的很深,现在有些肿了,不过他并没有做什么处理。
傅潇潇睁开眼睛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男人,她微微的翻了一个身,侧过脸,心里懊恼怎么就醒了,她就应该一觉睡到天亮。
怎么才过了一个小时就醒了。
还没等她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就听见男人的声音。
“醒了?”
陆祁深吩咐安嫂去熬了一碗粥。
冰冷霸道的声音,“起来把粥喝了”
傅潇潇坐起身,看着他,一天没有怎么吃东西让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情绪明显的激动,“你不是说,放我走的吗?为什么,又把我关在这里。”
“我不喝。”傅潇潇的情绪几近崩溃,伸手打翻了床头柜上的粥,“我不是你的玩物,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陆先生,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吧,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已经毁了我的生活,我恨你,你就是个神经病,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男人突然掐住她的脖颈,声音一下子梗在了喉咙里。
陆祁深凑到她面前,冰冷的面具贴着她脸颊,寒意渗入她的皮肤,“你是在跟我玩绝食吗?傅思蔓,你给我记得,你是我陆祁深的人。”
傅思蔓,她不是傅思蔓。
男人是把她当成了傅思蔓了吗?她很想出声,但是男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吸一瞬间被扼住。
傅潇潇快要喘不上气来,她几乎放弃了。
闭上眼睛。
如果这样被他囚禁,每天受她折磨,还不如死了呢。
反正,傅家不需要她。
沈易安也……不需要她了。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划过。
男人松开手,傅潇潇本能的大口喘气着,他眯起眸,“从今天开始,不准给她任何吃的,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等他离开之后。
安嫂叹了一声走过来,扶起傅潇潇,在她的背后放了一个柔软的抱枕,“傅小姐,你不该惹先生生气的。”
傅潇潇想要出声,但是嗓子剧痛,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字节,极为艰难,“安…嫂……”她张了张嘴,终于是放弃了。
她闭上眼睛,一张小脸苍白没有血色,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安嫂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焦急,匆匆唤来医生,医生来看过之后,说道,“声带受损,不过问题不大,好好休养几周就好了。”
安嫂送走了医生,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脖颈间的伤痕,按照医生的吩咐给她上药,上完药之后,拍了拍她的手。
傅潇潇睁开眼睛看着安嫂。
安嫂比划着手语,“傅小姐,你听我的话,乖乖的去给先生道个歉,这个样你也会好过一点,先生也不会太为难你,你这个样子跟他犟是不行的。”
傅潇潇动了动唇瓣,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见字节,几乎是无声的张唇,“我跟他道歉?不可能,安嫂,你别劝我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安嫂叹了一声,将被子动作轻柔的盖在她身上。
……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没有人给她送过饭。
傅潇潇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随口说说的。
安嫂一直劝她给陆祁深道歉,她有什么好道歉的,明明是他,将她像犯人一样关在这里。
不过,饥饿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傅潇潇一整天都躺在床上,默默的安慰自己,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不饿了。
她甚至趁着安嫂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藏了一把水果刀在枕头下。
她还年轻,她也不想这么被饿死,但是让她开口去求他,不可能,她做不到。
她不可能去求那个神经病!
傅潇潇闭上眼睛,努力想要让自己睡着。
安嫂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傅潇潇看着她,安嫂端着一碗粥,对她说,“傅小姐,我悄悄的给你做了一碗粥,你快喝了吧。”
傅潇潇红了眼眶,声音依旧干涩的像是在划玻璃的声音,“安…嫂…”
安嫂和蔼的摸了摸她的头,扶着她起来,“快喝了吧,别再和先生置气,先生人真的不错,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先生一定不会为难你的,先生也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变成这样的。你不要怪先生。”
傅潇潇不明白安嫂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想问,但是出不了声音。
她在纸上写着,“安嫂,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怎么会不是他的错,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也不管,我只是希望他能放了我,让我回到原来的生活。”
安嫂淡淡的叹息,“傅小姐,把粥喝了吧,这样熬下去你身体撑不住。”然后就起身去了厨房。
傅潇潇捧着温热的粥,泪水一直在眼眶打转。
……
因为很饿的原因,傅潇潇晚上都睡的很早。
睡着了能舒服一点。
但是她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正在闭目休息的陆祁深。
她有些怔,然后慢慢的坐起身,小心翼翼的从枕头下面摸出那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