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琛在去医院的路上还买了早餐,想着沈凉笑应该没什么胃口,特意带了一份清淡的海鲜粥给她。
小环已经醒了,醒后没有半分停留,直接就来到沈凉笑这边,正要去买早餐,恰巧顾墨琛推门而入。
沈凉笑转过头去,见到来人有一丝讶然,只不过一瞬便又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她以为顾墨琛会尽心尽力的陪着穆芸芸,不会来看她一眼。
“先生。”小环打着招呼,接过顾墨琛手里的早餐,心情有些愉悦,她就说嘛,那个坏女人怎么会入了先生的心,先生心疼的人到底还是太太的。
顾墨琛点头回应:“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呢先生,正要去买,您就来了嘛。”小环扶起沈凉笑,支好小桌子,拿着顾墨琛递给她其中一袋的打包食带把吃的一样一样的摆出来,桌子虽然不大,却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沈凉笑余光瞄了一眼顾墨琛,看着他一副平淡的样子有些疑惑,不反对?!真是给她买的?!是下了毒还是愧疚?!
若是愧疚,那些男人,也不是那么没有心。
沈凉笑突然觉得有了些胃口,打开粥,看着里面鲜嫩的海鲜心里却是凉了半截,这东西没下毒,倒是堪比下毒。
小环见了粥也愣住了,看了看自己手里没动过的白粥,想拿起来跟她换。
这回疑惑的轮到了顾墨琛,他皱了皱眉,声音有些不悦:“怎么不吃?!”那可是他特意买的。
沈凉笑抿了抿唇没说话,小环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道:“先生,太太对…对海鲜…过敏。”
顾墨琛闻言一怔,他以前从未留意,相对于沈凉笑,他倒是挺喜欢吃海鲜,家里隔长不短就会做海鲜的吃食,每次沈凉笑都吃的少,他以为是她不愿意吃或没胃口,单单没想过她不吃的原因是因为海鲜过敏。
空气一瞬间安静,沈凉笑顿了下,自然的喝了一口小环换过来的白粥,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的海鲜过敏听沈河源说是遗传,而且很严重,小时候嘴馋偷吃了一口直接休克进了医院,好在送的及时,没什么大碍,但皮肤充血起的疹子倒是让沈凉笑有了记性,痒的要命却碰不得,那滋味太难受,从那以后她再也没碰过海鲜,偏偏顾墨琛又喜欢,时不时就会在餐桌上出现海鲜,她不吃小环还以为是做的不和胃口,解释后,每次做海鲜菜,小环都会单做两道没有海鲜的菜给她。
她的喜好厌恶顾墨琛从来都没留意过,反倒是她自己,知道顾墨琛一切的习惯和口味。
知道他喜欢海鲜,不喜油腻,不太喜欢甜食连咖啡都不加糖。
可顾墨琛对她倒是一无所知,虽然心里泛酸,但她倒也没指望他能记得什么。
顾墨琛看着沈凉笑一勺一勺吃着碗里的白粥,半晌从嘴巴里轻吐一句:“我不知道…”
“没事儿,不知者不怪。”沈凉笑立马打断:“谢谢你的早餐。”
说实话,顾墨琛能来看她,她已经很惊讶了,还是带着早餐来的,这倒有些让她受宠若惊了。
她这个人,其实挺好满足的。
顾墨琛也没应,拿起另一份儿没开封的食带转身出了门,向穆芸芸的病房走去。
沈凉笑知道他要去哪儿,只是抬眼看了看被关上的门,突然就觉得这这碗里的粥没那么诱人了。
顾墨琛刚才那句话,若是道歉吗?!向她吗?一大早上的这是撞鬼了吧!
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是想要道歉?!
顾墨琛给沈凉笑道歉说不定同等于黄鼠狼给鸡拜年,想想有点可怕,沈凉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还是把那就话归类为辩解吧!
顾墨琛到穆芸芸的病房时她还没醒,他轻轻的把早餐放到床头,刚要离开却被穆芸芸轻声唤住。
“醒了?!”顾墨琛见她醒来,索性把食带打开,把早餐摆出来。
穆芸芸见顾墨琛手里的早餐,脸上扬起一贯的微笑“墨琛你真好,我都饿醒了,叫小环帮我买个早餐她都不理我,还留下我自己去找凉笑了。”
顾墨琛拿筷子的手一顿:“小环昨晚在你这里睡的?”
“对啊!”穆芸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因为我实在太害怕一个人在医院里了,说不定突然病发,死了都没人发现,所以…”
顾墨琛把筷子递给她,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轻声道:“我也没说什么,你要是怕,就多安排几个陪护过来。”
穆芸芸的脸立马又由阴转晴,大力的点点头,看着摆在桌子的早餐,明明有几样是平时看都不看的,却还是笑着道:“墨琛,你买的都是我喜欢吃的,你对我真好。”
顾墨琛勾唇点点头,笑意却不及眼底。
昨晚小环在穆芸芸这里,那沈凉笑不是就一个人在病房?!她又刚流了产…
顾墨琛皱了皱眉,捏了捏有些发痛的眉心,真是的,想她干什么。
“墨琛,怎么了?!”
“没事儿,你慢慢吃,喜欢就多吃点,我先去公司了。”
“嗯嗯,记得早点来看我,我一个人在医院太孤单了。”
顾墨琛点点头,转身走出病房,离开时他还经过沈凉笑的病房,透着门上的玻璃,隐隐看到她已经吃完了,一个人窝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安静的像一幅油画。
他没进去,选择径直离开。其实在顾墨琛眼里穆芸芸和沈凉笑是两种人,穆芸芸大概是大多女孩的代表,会撒娇,有些小心机,会说出自己希望得到的,想让顾墨琛来看她就说出来,害怕和柔弱一打眼儿就能看出来,遇到难事就要寻求庇护,像只绵软的绵羊。
而沈凉笑却刚好相反,不吵不闹,看着十分乖巧实则满身利刺,不给就不要,你伤我一分我就要讨回十分,抗挫能力强的像个男人,不过在他身边,她倒是出奇的安分,从不挽留从不争辩,他把穆芸芸带到家里也没见她说半个不字,他不记得她海鲜过敏她也不恼,只说不知者不怪,大度的让人感动,在流产那件事以前,顾墨琛曾以为这世上天塌了可能都撼动不了沈凉笑那颗坚如磐石的心脏。
不过沈凉笑的“识时务”让顾墨琛又欣慰又厌烦,但凡沈凉笑又吵又作她都不会同现在这样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早就被他丢到岛上让她自生自灭去了。顾墨琛讨厌女人又吵又作,却也厌烦沈凉笑那张写着“万事如何都理所应当”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