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出了顾宅,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还在想刚才的事。
这位管家真的是……挺好玩的。
如果陆洺深知道他还是处男的事就这么被管家爆了出来,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
一想到那个场景,岑安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因此,去医院的一路上都难得的好心情。
半道上,她想起昨晚的那几条消息,让司机改道去了趟知味园。
知味园,江城知名中式餐厅,据说里面主厨都是御厨传人,这说法不可考证,但能说明的是,里面做出来的东西尤其美味。
去看弟弟,怎么说也得给他带点他喜欢吃的东西。
岑安等了半天,终于打包好几样小食,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撞见了两个碍眼的人。
“妹妹?”岑曦从二楼包间里下来,刚转个弯就看到了岑安,忍不住诧异道:“你也来这儿吃饭呀?”
岑安不想和她纠缠,径直往门口走,有人却看不过去了。
陆忱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路,“曦曦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岑安移开一步准备从他旁边走,又被挡住了。
她眯了眯眼,终于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无故挡路,你脑子有病吗?”
陆忱眼神骤冷:“你再说一遍?”从小到大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
岑安却毫不胆怯,眼带怜悯的看着他,“陆少啊,没想到你除了脑子有病,连耳朵都出了问题。”
“有病得治,我建议你出门右转往医院看看。”
话落,也不管对方铁青的脸色,直接从他身侧离开,然而,她离开的路上还有一个岑曦。
“怎么和陆少说话呢?”岑曦抛给岑安一个责怪的眼神,又道:“昨晚你一晚上没回家,爸妈都很担心,你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岑安无奈停住步子,斜睨了她一眼,“陆洺深说的话,你忘了吗?”
这话一出,岑曦瞬间沉了脸:“好妹妹,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土鸡还妄想攀上高枝,做梦呢?
看着岑安嚣张的模样,她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可到底记得维持自己在外的一贯形象,忍住了,岑安却笑了。
“什么身份?”她状似诧异的问,好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瞥了陆忱一眼,“你说是他?”
岑安高高挑起眉,“我又没和他订婚,注意什么身份?而且陆忱和陆洺深有可比性吗?”
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一个是家族掌权人,跨国公司大总裁,一个只是家族庇荫下的公子哥。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好吗?”
说完,她扔给面前两人一个看神经病似的眼神,施施然出了门。
回到车上想起他们铁青的脸色时,岑安还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却溢出了泪。
陆忱啊,她上辈子嫁了三年的丈夫,她对他没什么感情,甚至是厌恶,却仍然替曾经的自己委屈。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浪费了自己三年的青春,最后甚至送了命,真是不值得。
……
岑氏医院。
岑安走进病房的时候,里面的人正缩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你干什么呢?”
岑安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把被子掀起来,嗔怪的看了底下的小少年一眼。
岑楠今年刚满十八岁,明明是个大男孩了却因为身体的缘故瘦弱的过分,看起来和十五六岁一样。
过分白皙的皮肤,秀气精致的五官,乖乖巧巧的表情,是所有长辈心中最喜欢的那一款,特别是当他用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你时,总会让人心底莫名柔软。
“姐,你来看我了?”岑楠弯了弯唇。
岑安却瞬间红了眼。
她永远都忘不了,上一辈子她最后见到弟弟时的场景。
冰冷冷的手术台上,身材消瘦的少年面色惨白到让人心底发寒,身子早已冷硬没了温度,胸口处血淋淋的一个大洞看起来怵目惊心……
事后医生告诉她,手术出了意外。
她当时差点崩溃,很长时间内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以至于错过了得知真相的最好时机。
后来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岑曦。
那时候岑曦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正致力于重新勾搭陆忱,甚至嫉恨她占了陆忱妻子的位置,于是让人在手术当天,截留了原本用来给岑楠替换的心脏……
手术中啊,没了替换的心脏会是什么结果……岑安恨的牙痒痒。
“姐,你怎么了?”
疑惑的声音突兀在耳边响起,也唤回了岑安飘远的思路。
她回过神,看了眼面前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却温煦笑着的弟弟,唇角扯出一抹灿烂笑弧来,“没事。”
你还活着,真好。
这辈子,姐姐一定会保护好你。
岑楠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岑安却先声夺人,责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敢把自己捂到被子里?”
“没事的,姐。”岑楠勾勾唇,“我只是有种预感,掀开被子的第一眼一定能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
“这不?姐你就来了。”
“嘴倒是挺甜。”岑安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喏,特意给你买的,吃吧。”
岑楠笑弯了眼。
明明医生告诉他情绪起伏不能太剧烈,可每次姐姐来看他都很高兴怎么办?
他悄悄捂了捂胸口,觉得连平时不好好工作的心脏都咚咚跳了起来,忙深呼吸,平复了下情绪。
对岑楠来说,他们只是几天没见,对岑安来说却隔了一辈子,姐弟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下午,离开前她才去了趟缴费处,查了下岑楠的账单。
不出意料的,岑家停了岑楠的医药费供应。
岑安捏着手里的单子想,她这个的私人助理是不是应该走马上任了?
顺便催一下陆洺深帮自己弟弟转个院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