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究竟盯着独孤衍看了多久，这一夜，她没有睡，屋子里燃着烛光，风吹的它一晃一晃，让凤轻悠几乎看不清独孤衍的脸。
天蒙蒙亮的时候，玉儿来了，一看见她，玉儿就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
“小姐，算奴婢求您了，回头好不好？奴婢知道您爱他，可是，不要为他连命都不要，这样不值得……”
玉儿狠狠地抱住了凤轻悠，从她进太师府开始，她就一直伺候着凤轻悠，两个人名为主仆可实则情同姐妹。
她眼睁睁地看着凤轻悠为了救独孤衍屡次踏入鬼门关，眼睁睁地看着凤轻悠几次与阎王爷擦肩而过。
如今，凤轻悠真的要走了，要为了独孤衍放弃自己的生命！
别人不心疼，可是她心疼。
太师虽然宠着小姐，可是在太师心里，小姐永远都是排在末尾的那个，皇上爱着小姐，可他同样怨着小姐误会小姐。
这个世上，最心疼小姐的人，就只有她了……
她不想小姐为了皇上去死，一点都不想！
“玉儿，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从一开始，我就回不了头。如果独孤衍死了，我也不会独活！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为了他，绝望崩溃而死吗？”
凤轻悠擦干了玉儿的眼泪，声音极度哽咽。
很久之前她就说过，如果她和独孤衍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去死，那她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若她的死，能换他一世长安，那她，也死而无憾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美人，也过不了帝王关。
“小姐，别说了，求您别说了……”
玉儿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家小姐情根深种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不懂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她家小姐。
她家小姐究竟做错了什么？是上辈子灭了独孤家的门还是掘了独孤家的祖坟？
为什么要被独孤锦折磨？为什么又要为了独孤衍丢掉性命？
“玉儿，我死后，请你一定要记得，把我的尸体焚烧成灰，将它洒在当年我和独孤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求求你……”
凤轻悠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浓浓的笑意，初见时的惊鸿一瞥，让她爱惨了独孤衍，从此独孤衍这个名字，就深深地刻进了她的骨血里。
后来，每每遭遇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她都是想着那时的初见。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撑过那些生死不如痛不欲生的夜晚。
若她的骨灰能撒在那，于她而言，也是平生无憾了。
玉儿的瞳孔狠狠一缩，“小姐，那样，你可就死无全尸了，奴婢求您了，对自己好一点行吗？”
这一刻，玉儿的心里忽然生出无数的怨念。
她恨死独孤衍恨死独孤衍了！
如果没有独孤衍，她家小姐何以承受这么多苦难？
沈静姝却宛然一笑，握紧了她的手，“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玉儿，如果你心疼我，就答应我。”
“我……”玉儿泪如泉涌，良久后，终是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能不答应吗？
这个世上，她唯一没有办法的人，就是她家小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