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刺进了赵凝珊的腹部,她得意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抽搐。
鲜血从她的伤口渗出来,染红了她浅色的连衣裙。
一声扭曲的尖叫,引来了等在病房外的宁昊天。
见到如此场面,他震惊地愣了一秒钟,就迅速跑过去,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赵凝珊。
“你疯了吧!”他对着方语曼大吼一声。
方语曼双眼充血,表情狰狞,声嘶力竭的喊叫有如厉鬼,“宁昊天,赵凝珊,你们还我孩子!”
她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向两人冲去。
宁昊天赶快将赵凝珊放在沙发上,迎向方语曼,将她死死拉住。
“还我孩子,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不得好死!”方语曼发疯一样地乱踢乱抓,全然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
她的指甲在宁昊天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血印,她要毁了这个丑恶的世界,她要让这些恶人为她的孩子陪葬!
“来人,赶快来人!”宁昊天用力禁锢着方语曼,他从未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他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护士从门外冲进来,几人合力,将方语曼按在病床上。
宁昊天长出一口气,冷冷地扫了凌乱的病床一眼,“给她打镇定剂,别让她闹。”
说完,就抱着已经昏迷的赵凝珊匆匆走了出去。
混乱中,方语曼听见宁昊天在大声呼叫医生。
果然,他所关心的,就只有赵凝珊一个人,即便她这个被叫做他妻子的人,刚刚失了孩子。
她知道自己被打了一针,接着,力气从她的身上抽离,意识渐渐模糊,直至眼前一片黑暗。
黑暗,从此就是她生命的颜色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语曼从睡梦中醒来,望着空无一人的病房,万念俱灰。
孩子没了,她跟宁昊天的婚姻,就是一场笑话,而这笑话,终究成了悲剧。
她不仅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老公,更失去了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哪里,还能干什么。
她的人生毁了,可走到今天,又何尝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上天对她,未免太过残忍。
她挣扎着爬起来,扯掉点滴,忍着腹中的疼痛,慢慢地向门口挪去。
“这位患者,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请你回到病床上去。”护士看见方语曼走出病房,忙上前劝说。
“没关系,我要出院。”方语曼脚步不停,目光空洞,扶着墙走出了医院。
初秋的天,微微发冷,她只穿了身病号服,脸色苍白,失魂落魄。
路人向她投来或疑惑或同情的目光,甚至有人把她当成精神病,可她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见。
马路上车流不息,她直直地穿过去,全然不顾周围刺耳的喇叭声。
她走进警察局,心里有着放逐自己的感觉。
“我要自首。”她面无表情地说。
接待她的民警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如此苍白单薄的女人,竟然会是罪犯。
“为什么自首?”
方语曼惨笑一声,如释重负,淡淡地说了四个字,“杀人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