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一切从简,这是皇后在后宫惯用的伎俩。
这次寿宴,除了过寿辰,皇后主要替太子选侧妃。
已成亲的女子心知肚明,宴罢后,纷纷告辞。
谢淑影和谢贵妃半年未见,姑侄俩自然有许多话要聊。
“太子和皇表兄的关系当真势同水火吗?”淑影坐在谢贵妃身边替她按揉肩膀。
谢贵妃轻拍淑影的手背,面上笑容依旧清浅微淡,“皇后母族把持半边朝政,太子继位已是大势已趋,好在影儿有了好归宿,即便太子继位,凭谢家数百年的经营,太子想要一下子将谢家连根拔起,也并非一朝一夕,更何况,太子仁厚......”
淑影听得云里雾里,始终看不清姑姑的想法。
纵然太子仁厚,可皇后视姑姑为眼中钉。
一旦太子继位,姑姑性命堪忧,这点为何姑姑半点也不担忧,她看不明白。
“影儿,为何数半年不见,你竟憔悴至此,是不是被月沉和曲凝烟气的。”谢贵妃扭转了话题,始终关心淑影如今的生活。
淑影心窝一阵酸涩,一阵扯痛,笑道,“让姑姑担心了,侄女只是前阵子大病了一场,至今还在休养中,皇后的寿辰不能不参加,姑姑不用担心。”
谢贵妃感慨,似话里有话,“你又何必用这样的话宽慰本宫,本宫是过来人,又怎会猜不到你如今的处境,爱上一个永远都无法回应你的人,怎么会真的快乐,都怪本宫没用,没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如果你能顺利嫁给月寻,现在就不会这样。”
原本皇上已将淑影内定为六皇子妃,吉日已拟定,就在下圣旨的时候萧月沉提前从边关赶了回来。
“难道不是姑姑求皇上让淑儿嫁给月沉的吗?”淑影眉眼骇然,婚事不是姑姑所求,那为何萧月沉一再以她强求嫁给他而动怒,而对她加以虐待和折磨。
谢贵妃摇头,“本宫哪有这份能耐,是月沉用西北大捷的军功,换了你们的亲事......”
谢淑影不知道如何出的烟霞殿,宫内夜色沉沉,月色皎洁。
深秋的寒冷却敌不过心口的寒意。
那么厚重的军功,只为了替曲凝烟寻一味药引子。
他当真爱曲凝烟入骨如命。
她还曾经为了能够嫁给他感天谢天,庆幸命运的厚待和老天的仁慈。
那么多年的爱,终是铁石心肠也该捂暖了一点。
可他的心口的温暖,永远只为曲凝烟一人保留。
她沾不到边,她只有被作践,被利用,被伤害,最终被弃如敝履的份儿。
行走在迤逦宫道上,神若幽魂,谢淑影不知道此生该何去何从。
迷茫中,有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唤住了她。
“阿影。”
淑影转身抬眸,那人站在宫道不远处,月色给他镀上一层柔和圣洁的华光。
他还是那般温润似玉,眉眼道不尽的秀雅,只是不再对她笑得温柔如风。
“六殿下。”淑影没有上前,低头将泪水压抑,恭敬给他行李。
她终归是已婚妇人,于深宫中,夜色里,和男子私话于礼不合。
“阿影如今连一声寻哥哥都不愿意叫了吗?”萧月寻并未上前,只是眼中藏不住浓浓的心痛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