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常年累月,饶是再有功夫傍身,有再好的补药吊着,她的身体依然这样一步一步亏空了。
而如今浣衣的劳累和冰凉的井水,让她更加明显地察觉到身体正在加速弱下去,夜里的咳嗽越来越多,让她不知道还能撑到那一天。
昭阳宫的衣物并不少,她仍然时时劳作,只是再也没有浣衣院那杂音鞭打她的心,赫连凌风也没有再来找她,像是掩耳盗铃的安静平和。
“贱奴,这公主的云蚕丝服需要用胸口体温温热,才可恢复光泽。诺,你赶紧捂干了!”两个婢子不由分说地拉她起来,将那华服塞在她胸口。
此刻已是初冬,上京前几日已经微微飘雪,天气很严寒,冰冷湿濡的衣物贴着胸口,让她冷得打一个寒颤。
两个婢子满意地离开了,留下瑟瑟发抖捂着华服的孟姒央。
孟姒央冷笑,她好歹也曾是这皇宫的皇后,什么银罗绸缎没有见过,怎会不知这就是个故意刁难人的戏码。
但她已经一心求死,合着这样被冻死也可,赫连凌风会因为自己怪罪他这个狡诈的未来皇后么?
天空此刻飘起了小雪,气温更降,孟姒央冻得嘴唇乌青,脸色发白,意识也日益模糊,最终晕了过去。
当她悠悠转转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赫连凌风那张冷俊美的面庞,正温柔地看着她。
他就那样看着她,让她有刹那的晃神,以为回到了许多年前,他还是翩翩王子,而她亦未嫁入皇宫。
“凌风……”她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沙哑,而眼前的赫连凌风亦像是换了一副冷酷的面容,眼底冰冷而阴鸷。
“孟姒央,你真是好阴毒的心!”赫连凌风冷冷地说道。
孟姒央望着他瞬时变化的脸,眼睛里写满不明所以,明明躺着的是她,被折磨的是她啊!
这时秦木走上前秉到:“皇上,长公主现在浑身皆起了红疹,血里充满了毒素,需要及时换血才可无碍!”
秦木是赫连凌风从昊国带过来的太医院首,医术了得。
“知道了,血脉匹配结果如何?”
秦木看了眼孟姒央回到:“孟女实属奇脉,不仅血脉适配长公主,治得奇毒,还有延年美容功效。”
孟姒央心里一惊,随即看到自己手腕上有个小血点,那是针扎过后的痕迹,原来他们趁着她昏迷之际取了她的血验证。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取我的血换?”
“哼!孟姒央,你在长公主衣物中下毒,害的她现在危在旦夕,自然是要用你的血换!”赫连凌风满是怒气。
“我若找得到毒我就给自己下了一死百了,何苦给她下毒?”孟姒央冷冷地说道。
“碧儿冤枉你不成?这偌大个昭阳宫里几十个丫鬟都冤枉你不成?”赫连凌风怒喝到。
“昭阳宫是她一个人的,自然声音也只有一个!”
她望着盛怒的男人,心如死灰,冷笑了声说道:“我以为你爱上的必是非凡的女子,想不到也不过是个使阴毒小伎俩的女子,而你还根本不了解她,真是可悲!”
“可悲”两个字刺痛了赫连凌风的神经,他暴怒地抓起孟姒央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起摔倒地上,怒喝到:“秦太医,给她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