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帝都故人

发布:01-21 10:50

晋朝不同于其他国家而拥有五大都城。

分别为:帝都西临、后都东洛、相都南平、将都北荣与王都九凤。

五都分而治之,后相将王四都统归于帝都。

帝都西临,依山傍水而建,风景如画,四季如春。

乔雪帛和夏追月到达西临时已是落霞时分。

此时的西临城内,已经开始了夜市。

帝都的繁华远非他处可比,道路两边挤挤挨挨满是各式小玩意。

时令果蔬、布匹珠钗、胭脂水粉、鲜花古董……应有尽有。

夏追月走到一个卖玉器瓷瓶的店铺前观望一番,指着店家手边不远处的白玉小瓶,“店家,那个我要了。”

付了钱便又回到乔雪帛身边,将玉瓶扔给他便匆匆忙忙快步向前离开。

乔雪帛怔愣地看着手中是玉瓶半晌,微微一笑。

刚才她离去时说,“回礼。”

是为感谢他千里陪伴么?呵……他果然没看错,这个看似冷漠的女子,其实很是善良知礼。

那玉瓶虽小却很是精致,白皙暖玉锻造的瓶体,瓶身上用水墨描绘的山水画幽然怡人,瓶口镶有的一圈细软白银也镂刻成莲花模样。

温润的触感在掌心晕开,很温暖的感觉。

此物甚好,他前些日子刚炼的药正巧需要暖玉瓶来保存药效。

“咦,月儿!哎呀呀,你不是跳崖自尽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帝都呀?快告诉本公子你来是不是表示后悔悔婚呀?可惜呀,就算你回来找本公子我,我也不能娶你哦。告诉你哦,其实那次我上你们九剑宫根本就是准备跟你说解除婚约的。都怪那个云寒秋,不让人说话一见面就开打,太可恶了。倒是那个妖孽宛阳舞色还不错,为了你都拔剑了。好家伙!他可是个从来都不爱多管闲事的主儿……”

乔雪帛拨开人流挤到夏追月身边的时候,后者正和一个锦衣公子说话,额,准确来说是听那个锦衣公子说话。

由于乔雪帛说戴着人皮面具有诸多不便,因此这一路行来夏追月都以天颜示人,不想初到帝都就遇见故人。

她满脸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人,玲珑精致的面庞,笑成弯月的眼睛,可爱稚气的表情,锦衣折扇,她记得他,太傅沈宁家二公子她的二表哥——沈朝香!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倒是一点儿也没改变。

自从跳崖之后,她的记忆就失去了大半,只记得幼时发生的部分事和人,约莫是以九岁为界,九岁之前发生的事都记得,九岁之后的,都没什么印象。

而沈朝香就是她九岁之前的玩伴。

夏家是向朝廷进贡丝绸的大户,算起来也能称得上世家。虽说“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末,但或许是夏家出了一贵妃一王爷两尚书,或许是夏家圣眷太盛,因而与朝中大臣都有往来,并不为那些清高士子所不齿。

太傅沈家就是来往甚密的几家之一。

夏家那时当家主母夏追月她娘亲沈致是沈家三小姐,每次娘亲回娘家都会带上她,她和大舅家的二表哥沈朝香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有猜一起长大。后来有次她和朝香玩过家家,她扮新娘朝香扮新郎正巧被大姨沈静瞧见,大姨回去就和娘亲舅舅商量把她许给朝香,于是就有了那个婚约。

所以婚约什么的她倒是有些印象,至于二表哥说的云寒秋和宛阳舞色,她只有些微模糊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云寒秋和宛阳舞色,是谁?”夏追月疑惑的凝视面前的人,“我跳崖没死,回来找我爹娘有事。”

“他们是谁你还不知道?”锦衣公子“啪”的一声打开他的缘金折扇,眨着眼笑嘻嘻地八卦道,“你忠实的护花使者都忘了?真真无情啊!还好当初我及时去九剑山退了婚,啧啧……诶?你刚才说什么?”他扇了几下风,笑容可掬,“你回来找你爹娘?”

夏追月闻言点头。

“他们在你九岁那年就已然过世了,你不会连这个,也……忘记了吧?”朝香公子收了折扇,凑到她面前细细打量一番,没少胳膊没缺腿,很正常啊,“别告诉本公子你只记得九岁之前的事了——”

“确实。”虽然夏追月不知道二表哥朝香为何一猜便是九岁而不是别的年纪,但听他这样肯定的语气,九岁那年,除了父母离世,定然还发生了别的事,很重要的事。那些事,甚至改变了她日后的命运,“我九岁那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沈朝香眨眨眼,盯着她清冽的眼睛笑眯眯,“本公子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把玩着手中的缘金折扇,转身离开,“你可以回家看看,说不定会发现许多好玩的东西哦。如果没地方住,你大舅家还是挺欢迎你的。那个谁,你也可以来哦。”

他离开时向身后的夏追月丢了个东西,那锦衣华裳的背影在人群中渐行渐远,乔雪帛盯着看了很久,直到那身锦衣消失在人海,才突然觉得那个背影很华丽也很孤寂。

沈朝香,他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玩世不恭。

乔雪帛瞟了眼夏追月手里的物什,是一块月牙形状的墨玉。他抬眼看了看夏追月,后者正盯着那块墨玉出神,清冽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她应该回忆起什么了,但愿不是让她不开心的事。

这一路行来,乔雪帛每每瞧见夏追月眼中的清冽以及眉间总也抹不开的困惑,就会觉得很担忧。

是医者都有的慈悲心在作祟吧,清秀温润的医师在心底喟叹,却又被一闪而过的心疼扰得有些不安。

他是个医者,对病人会担忧是理所当然,嗯,是这样没错。

乔雪帛定定神,拉了拉正自沉思的夏追月的衣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饭馆眨眼,他也很想知晓夏家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在查明真相以前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事。

素然居。

素然居虽经营的全是素菜,但以其好味道在帝都也算极富盛名。

此时已然入夜,素然居里客满为患。所幸二人运气好,刚来就有一个靠窗空位。

随小二进去坐下,随意点了几个招牌菜,乔雪帛这才温声问道,“沈公子说的那二人,你当真不记得了?”

若是他没猜错,夏追月的失忆定然和云寒秋、宛阳舞色二人有关。

夏追月摇头,那二人她脑中虽没有半分印象,但奇怪的是,听到云寒秋这三字时,她的心突然好似被钝器袭击般,很痛,脑海中的那些碎片也在慢慢聚拢,却还是和以往一样怎么也无法拼凑完整。

那样痛彻心扉的感觉让她可以肯定,那个温尚衣口中的“他”,乔雪帛所说的“重要的人”,就是云寒秋。

可是,他是什么人?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她只要一想到这些就会头痛到无以复加。

“当今武林有两大世家,柴桑辛凉和琦郡宛阳。宛阳舞色就是两家结为姻亲后所生的孩子。由于他还有一个哥哥宛阳景殊继承家业,所以两家人对其尤为宠爱骄纵。江湖传言他是个很冷情的人,风流浪荡,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听沈公子刚才的言辞,大概你出事前曾见过他,而且,他应该和你关系匪浅。”

见夏追月抚额皱眉,想是她又在逼迫自己回忆,乔雪帛担心她又痛到晕过去,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而云寒秋,乃是白道牛耳九剑宫的宫主。九剑宫位属九剑山,乃云寒秋之父银发双生云锦宸所创,凭借其手下九剑在短短几十年里便发展壮大成与宛阳世家共执白道牛耳的门派,后来云锦宸战死,云寒秋继其父名位,直到宛阳南将他所持有的一半江湖令送给了云寒秋,从那之后,云寒秋便成了真正的武林盟主。”

“那么,我的身份?”

“九剑宫手下九剑之一,第九剑墨月剑主。”

浅浅抿一口清茶,乔雪帛在心底考虑片刻,还是决定将九剑和云家的关系告诉她,与其一层层让夏追月自己抽丝剥茧,他宁可是由他来把她不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这样她就不会再强迫自己去回忆了,那种如千万细针刺心的疼痛,能少承受一次就尽量让她舒服些吧,“上古铸剑师鬼穆子耗其一生铸得九剑传世。那九剑每一柄都是极具灵性的好剑,能够自己寻得命中之主。九剑的命中之主则会一生追随誓死效忠予剑人。”

“予剑人?”

乔雪帛点头,“予剑人就是九剑的所有者,他能同时驾驭九剑。相传予剑人必为鬼穆子之后,想来这云家便是铸剑师之后了。由于九柄剑都乃世间罕有的名剑,因此江湖中人都以能得到九剑中一柄为无上殊荣。九剑虽会自选主人,但只有予剑人愿意予剑,那个人才能成为剑主。”

无上殊荣?

哼……

夏追月挑眉,冷声道,“不能拒绝?”

“至今千百年尚未听闻有人拒绝过予剑人。”乔雪帛极其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江湖中人都以能成为九剑剑主为荣,怎会拒绝如此好事?

“就因为那把剑,就必须誓死效忠一生追随,这样的束缚却被认为是‘无上殊荣’?”

青衣的少女眼睑低垂,看不清眸色,清冷的语调中却透出浓重的悲哀和不甘。

似乎……夹杂着一丝向往……

乔雪帛先是被她的话惊到,复又在心中喟叹,仿佛有些明白她为何会跳崖了。

听闻九剑剑主唯墨月剑主的剑术武功最为高绝堪比盟主云寒秋……

惊艳绝才,渴望独立自由,却被誓约束缚……

不,貌似束缚她的,不止誓约而已……

若是我,这样坚强独立的奇女子,怎会束缚?定当陪伴其左右,只求护她一世安好无忧。

乔雪帛皱眉,他这是怎么了,竟会突生这样的想法。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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