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个小吊坠……想顺路买下来……”小南不好意思的吐出这句话。
“什么呀!又偷偷背着我去给自己置办小东西了呀!真不够意思!”夏思鸢佯装生气。
“好啦好啦,这不是在等你嘛。周末我们一起去呀。”
“那我来接你?”
小南点点头,忽然想起夏思鸢看不到,急忙应了一声。
苏洛恒带着一身疲惫推开家门。
大厅里一片黑暗,他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家是什么……
苏洛恒问自己。
家就是无论外面有多冷,都能让你感到无比温暖的地方。
家就是累了有人让你靠,哭了有人让你倾诉。开心了有人于你分享快乐的地方……
苏洛恒沮丧的摇摇头,我还在奢望什么呢……这只是一个房子罢了,一个冰冷的……家……
夏思鸢和小南又无边无际的聊了很多,最后夏思鸢才吞吞吐吐的说,“小南……录音的事情,查清楚了。”
小南兴奋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门口的苏洛恒被里面的动静惊到,停下了脚步。
“是……是沐清雨……”夏思鸢吐出这几个字。
小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沙发上,半晌都没有说过话。
夏思鸢叫了好几声,小南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平静,“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猜她只是想破坏婚礼,并没有恶意陷害你的意思……”夏思鸢尽量把话说的婉转动听。
“破坏婚礼?为什么。”小南冷笑着,“就因为我抢了苏洛恒?做了苏家的少夫人?她就这么对我吗。”
门口的苏洛恒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南南,你别生气……”夏思鸢一听小南声音不对,有些紧张的手足无措。
小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说,“我没有生气。思鸢,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
“小南……这件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夏思鸢沉思了一会儿。
“小南你想想看,她既然敢曝光这些照片和录音,就一定不怕被揪出来。因为她的身后是金玉集团,她要是咬死不承认,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小南攥紧睡裙,“那我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小南……”夏思鸢有些心疼,这些年小南吃的苦,受的罪,她都看在眼里,可这次的事牵扯很大,确实不应该再查下去了……
“思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先挂了。”小南不等对方回应,急急忙忙挂掉了电话。
门口的苏洛恒正准备进去,里面的人反手锁上了门,他皱皱眉,正想去敲,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下了手。
小南无力的靠在门上,任由身体软软的滑落。
她拿出“照片”,指尖不停的摩挲她画出来的妈妈,眼泪在眼眶打转。
“妈,我好想你……你在哪儿……”
“妈,女儿被人冤枉了……您会不会为我做主呢……”
“妈,难道人出生低微就只能任人宰割吗……”
眼角泪终于滑落下来,小南忍不住抱住墙角一个巨型泰迪熊哭出声来。
她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哭自己,哭蓦然间消失了的亲人,哭她的命运,哭她的茫然无措……
门口的苏洛恒将公文包轻轻放在地上,靠着门坐下来,脸上竟然有些歉疚。
小南俯卧在熊身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呜咽,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悲伤的气息散布在屋里,好像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就连灯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苏洛恒攥紧拳头,微微抿着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老夫人房间里。
她睡的极不安稳。
梦里。
有一个女孩一直在叫她。
“何娟,为什么不让我和洛恒在一起!”
“为什么!”
何娟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张,她转身就想走,那声音仿佛有禁锢力一般,迫使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当初……当初是你自己离开的,和我没有关系……”何娟装作冷静的说。
“笑话!”那声音大笑着,“要不是你们突然移民,还把我送到偏远的山区,现在苏家的少夫人就是我!”
“思思,你别这样……”
“老太婆,今天,我就让你后悔你所做的决定!”
何娟觉得脊背发凉,脖颈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
夜晚,如此寂静。
诺大的床上,她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却晃不走那令人发慌的画面,她朝她走近,再走近……
她伸出了苍白有力的双手,围着她,圈子越来越小……
“走开!”
她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四下无人。回应她的只是墙上嘀嗒嘀嗒走的时钟。
何娟伸出手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会……不是都消失了么?”
她颤抖着声音自问。
“为什么会这样……”
屋里很久没有了动静,苏洛恒疑惑的偏过头,细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但还是没有伸手去敲门。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抽噎,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她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沐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就要让我背负这个骂名,一辈子……”
“什么金玉集团,不过是只会用权利金钱的……大囚笼……”
“嫁入豪门……呵……”
她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
“没事……小南,你要坚强,不能哭,不能哭……”
“呼……我要坚强,我可是大女子汉,又泪,不轻弹……”
“好啦,没事啦!明天的太阳还是会升起,希望,永远不会消失……加油!”
小南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扯出一个笑容,揉了揉泰迪熊,“小南,你是最棒的!”
苏洛恒单手按着胃,冷汗涔涔往出冒,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
他一点点挪到旁边,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他无力的将头靠在墙上,连带肚子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钱塘江大潮一般朝苏洛恒涌来,一波又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