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安安连忙点头。
之后,她推着乔靳深离开。
乔靳深到门口时,才看向胡安安,声音温和,“三爷吩咐的事做完,早些休息吧。”
“是,二爷。”
乔靳深自行推门,往屋子里走。
一般,晚上的时候,这个男人从不让人进他的房间,除了三爷可以。
他虽然笑着,其实是个很凉薄的人。
他不相信任何人,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连自己的弟弟,都不信。
收回思绪,胡安安往迟欢的房间走。
迟欢还在睡梦中。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环绕了她很多年的梦。
梦里,在一个很黑暗的小屋里。
她被压在身下。
男人在她耳边轻声,“第一次?”
她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看不清他的样子,只听到他那沙哑得像是声带受损的嗓音,“我会轻点。”
他明明说的很温柔,但她却感觉到很凉薄。
像是对着一个低贱的人似得。
他并不温柔,梦里,她感觉不到痛,只有绝望。
她想醒过来,却怎么也无法动,画面忽然转到了她在河里的画面,耳边是嗡嗡的声音,她看不见,张口,水立即刺进了她的喉咙,呛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一阵巨响,溅起了无数水花。
她的腿,被鳄鱼咬住了。
“欢欢姐,欢欢姐。”
猛地,迟欢尖叫着醒来,额头上是一层细细的汗水,脑海里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冲刺着她的心脏,每一下都让她更恐惧。
就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醒来的那一瞬间还记得,但过了几十秒后,渐渐模糊了。
她忘记了在黑暗里压在她身上那个男人的声音。
忘记了鳄鱼咬到她腿时的痛感。
只剩下很迷茫的恐惧,连呼出的气体都有些绝望。
“欢欢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胡安安进来就听见迟欢一直不停的说,不要,别过来,求你……
胡安安才去叫醒她。
迟欢这才感觉到回到了现实里,看着胡安安迷茫的眼神,只觉得无比亲切,“安安。”
“你做什么梦了,一直在不停的叫,吓到我了。”胡安安蹙着眉头。
迟欢闻言,缓缓的回忆着,但没有了任何的画面感,只知道,梦境里,她被一个男人压着,其他一切都变得很模糊。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早上醒来还记得一点,但过了一两个小时就全部忘了。
只觉得害怕,回想起,就好像根本没做过这样的梦。
她问过身边的朋友,大家也有过这种的情况,但没有她这么严重。
她去咨询过心理医生,甚至被催眠诊治过,但什么都没有,医生说,她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才会做一些不好的梦,但醒来后,自己不是一个抑郁者患者,大脑会自动忘掉。
“欢欢姐?”
迟欢收回了思绪,摇了摇头,“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可能是白天的事被吓到了,所以才会做噩梦,不要想多了,噩梦做多了,会影响大脑神经。”胡安安是学医的,安抚她。
迟欢点了点头,想到白天的事一阵后怕,“你怎么会过来?”
“啊!”胡安安一愣,“是三爷让我叫你过去。”
乔盛霆。
想到这个人,迟欢顿时抖了一下。
胡安安看出她的害怕,白天的事,有很多个版本,她听到的,是三爷将迟欢推下去的,也跟着心颤了一下,“快过去吧,怕晚了,三爷不高兴。”
“嗯。”迟欢点头。
说起来,她连乔盛霆的房间在哪儿都不知道。
旁边的房间是乔盛霆临时住的。
她不知道他受伤后,是睡哪儿。
“三爷在自己的房间,我领你过去吧。”胡安安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
“嗯。”
下了床,她跟着胡安安来到乔盛霆的房间,隔得也不远。
胡安安敲门。
“进来。”乔盛霆的声音有些沙哑。
迟欢呼吸一顿,被这个声音刺进了胸口,感觉很害怕,由心而生,但她又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
或许是他做的那些事。
迟欢走了进来,将门带上,抬头,就看到乔盛霆慵懒的靠在床边,脚放在了一边,上面绑着厚厚的绷带。
脑海里,鳄鱼咬着他的画面,顿时清晰了起来。
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更可怕了。
养藏獒,还养鳄鱼。
狠戾的人,养的宠物都是一般人驾驭不住的。
看着他的腿,不禁得想到了自己的之前摔伤过腿,心里又觉得很快活,这就是报应。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这样的想法不应该。
如果不是他救了她,或许,她早就葬身鳄鱼的腹中了。
心中有着异样的感觉在滋生,他明明那么恨她,为什么要救她?
小河里养了鳄鱼,他肯定是知道的,居然不要命了跳下来救她。
这一点,她怎么也没想到。
看到乔盛霆眉间有着几分不耐,没等他开口,先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站住,“乔先生找我什么事?”
道谢,她始终说不出口。
如果不是他的逼迫,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乔盛霆看着迟欢,不禁得想到了她义无反顾的跳进小河里。
眉头紧锁了起来。
如果,她是陆骁的人,或者,与唐婉婉有关,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小河里有鳄鱼。
当时带她去那时,她露出惊恐的表情,他还很确信自己的判断。
但当她跳进去那一瞬间,顿时否定了所有。
那时候,她是决然求死。
“坐。”开口,嗓音清冷无比。
迟欢没有动,有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比鳄鱼更可怕。
鳄鱼会直接袭击,而他,是一点一点摧毁她的意念,抿唇,“乔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
“坐下!”乔盛霆再次开口,嗓音不高不低,却让人感觉到害怕。
迟欢还是坐了下来,身子放低了,刚好能看到他的腿,绷带上有了些许鲜血,拧了拧眉,不禁得伸手摸了摸自己受伤过的小腿,已经不痛了,但有点麻木。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
“乐乐为什么哭?”乔盛霆冷视着她。
迟欢怔了怔,呼吸都变了轻了几分,“你这算是给我机会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