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乐乐在她趴在她身上睡得很乖,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迟欢仍然记得电话里,乔盛霆的声音,一颗心不禁得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路虎来到了面前。
迟欢身子僵了起来。
车窗打开,里面只有司机一个人。
迟欢刚才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下来。
“乔先生让我来接你们。”
“嗯。”
上了车,本能的要将乐乐放下来,刚动一下,他就蹙起了小眉毛,迟欢就不动了,索性继续抱着他。
“乔先生呢?”迟欢以一个不会吵到乐乐的声音问道。
司机恭敬的回答:“带着迟夏小姐先回去了。”
迟欢眉心一跳,本能的想到自己被他欺辱的那个晚上。
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毫无血色。
“能开快点嘛?”
司机没有说话,仍然均速前进。
迟欢慌了,乔盛霆这完全是迫不及待的猴急样。
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来接了,居然先带着妹妹回家了,这是个非常不好的局势。
苏寒从后视镜察觉到迟欢的心情犹如过山车。
大概猜出了她心里想的什么,因为他刚上车的时候收到了乔盛霆的短信。
——带迟欢去二爷院子里,不要让她妹妹看见她。
苏寒何其聪明,顿时就理清了来龙去脉,乔先生把迟欢的妹妹接了回去。
而迟欢刚才在洗手间,可能想逃跑,却得知了这个消息。
苏寒想了想,抿唇:“迟小姐,我们先生不会那么饥不择食,你不用那么着急。”
解释完后,发现自己说的好像有些不太对。
饥不择食?
这不是潜意识骂了她妹妹吗?
迟欢看着苏寒,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但是眼下,似乎只能相信他。
一路上,迟欢的心都很激动,这是第一次,她那么想快点到乔家山庄。
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到了。
她抱着乐乐从车上下来,发现腰疼得厉害。
迟欢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没舍得将乐乐叫醒。
“这边请,迟小姐。”
苏寒的声音客客气气的,带着疏离的味道,迟欢是个很善于博取同情的人,上一次,他领教过。
迟欢快步走着。
在这里生活了也快一个月,很清晰的知道,这里是去乔靳深院子的路。
乔昇也住在那里,乔盛霆在这边也有一间房。
刚走进院子里,迟欢一眼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乔盛霆。
他坐在轮椅上,那双眼睛里的寒冷似乎淬了冰,让迟欢瞬间感觉从炎炎夏日进入了寒冬。
苏寒恭敬的颔首:“乔先生。”
乔盛霆本来一腔怒火,等着迟欢回来,恨不得先拔了她的皮,居然使了小手段,还敢在电话里忤逆他。
但看着她抱着乐乐的样子,因为太累,额头上有了亮晶晶的汗水,脸颊被太阳烤得很红,还出着大气,一手拖着乐乐的屁股,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住乐乐的腰,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那满腔的怒火在这一幕渐渐散了。
苏寒伸手去抱乐乐。
迟欢下意识觉得乐乐是她的护身符,她往后退了一步,不愿意交付给他。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再一次燃起了乔盛霆心里的怒火,正熊熊的燃烧着。
“把乐乐抱走,带他去洗个澡,一会儿吃午饭带过来。”
苏寒颔首:“是,先生。”
迟欢想不撒手都难,苏寒抱过了乐乐,乐乐先挣扎了几下,最后再一次睡着了,红扑扑的小脸乖乖的,完全不知道,他最喜欢的漂亮姐姐马上要被惩罚了。
怀抱里空了,迟欢的心瞬间变得不踏实。
但想到妹妹,害怕的心绪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愤怒给取代,看着乐乐离开了视线,这才走向乔盛霆。
她就不信,他现在一个瘸子样儿,能把她怎么着。
“乔盛霆,你为什么去我家?关了我不够,还要拉我妹妹下水,你也有亲人,有乐乐,有二哥,你怎么能用这样卑鄙的手段逼我就范?”
乔盛霆靠在座椅上,看着迟欢,那双漆黑的瞳孔彰显了他的怒意,但被迟欢给忽略了。
“我妹妹在哪儿?”
乔盛霆仍然不说话。
迟欢着急得心都炸开了,“你怎么我都可以,我妹妹她根本就不应该被牵扯进来,还有我爸妈,乔盛霆,你说话啊,你就是个十足的恶魔,混蛋!”
乔盛霆看着她着急又愤怒的模样,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过过嘴瘾,忽然弯唇笑了。
他的笑容很浅,笑不达眼底,反而更冰冷。
从来,迟欢都害怕他的笑容,笑里藏刀的人,才是最可怕,她长长地呼吸了一下,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再一次问:“为什么去我家?为什么软禁我妹妹?”
“软禁?”乔盛霆挑眉,饶有兴趣的开口,“听起来,这个建议似乎不错。”
迟欢简直要疯了,见不到妹妹,逃不出去,想到电话里爸爸的话,眼眶湿了起来,她拼命的逼了回去,瞪大了双眼,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缓解自己快要爆炸的心态。
乔盛霆去迟家,不过是为了想确认迟欢的身世,并没想过要用她的家人去威胁她,他真没那么卑鄙。
也不是软禁迟夏,不过是让她来介入迟欢与乔盛之间,他不会那么容易相信,迟欢与他那痴情的侄儿已经断了。
至于电话里的威胁,不过是惩罚她的不听话。
但他并不打算解释。
“我把你妹妹接过来做客,她现在毫发无伤,你继续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我不保证她的安全,或许,她会不小心走到河边去,再不小心跌下去……”
轰隆——
乔盛霆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寒气,却在这一瞬间,让她的心,顿时落进了寒潭。
鳄鱼……
呼吸时候,喉咙都在发疼,涩然得她很难受。
“你到底想怎么样?乔盛霆,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好吗?我们一家人,陪你玩不起!”迟欢的嗓音颤抖着,眼里含着泪。
这样的服软对她来说,是屈辱的,但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
乔盛霆欣赏着她有些崩溃的样子,没有一丝的动容感,只剩下复仇的快感,但这远远不够。
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想让我放过她,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