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嘲笑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样的笑容让乔昇心里发慌，“你笑什么？”
将受伤的腿懒散的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乔盛霆才缓缓开口，“乔昇，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万事无绝对，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也说了，万事无绝对，我就守着迟欢，你或许也会松口，让我们继续在一起。”
乔盛霆挑眉，“你觉得，小叔睡过的，会再扔给你？”
刷的一下，乔昇脸色苍白，血色尽无。
乔盛霆抿了抿唇，口吻像是一个独裁暴君，“机票已经买好了，下周五，这段时间，多陪陪你二叔。”
“我不走！”乔昇很愤怒，“小叔，你是觉得，你抢不过我吗？”
乔盛霆瞳孔冷眯着，迟欢‘临死’前喊乔昇的样子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本来难得的好脾气被乔昇一句话给打碎了，他冷冷的开口，“我不需要抢，只要我开口，你信不信，你心爱的女人就得过来讨好我？”
乔昇紧握着拳头，恨不得朝着他砸下去。
但掌心上凉凉的药告诉了他，这是他的小叔。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乔昇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是你逼她的。”
“是我逼她的。”乔盛霆冷笑，“只要她身体是我的，就算是逼，又能怎么样？”
他的目的，就是分开乔昇和迟欢，他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
“可她的心不是你的！”乔昇努着。
乔盛霆不以为然，“我并没想要得到她的心。”
乔昇感觉到心很痛，“你这是毁了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乔昇感觉今天小叔的话语中，似乎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苦衷。
“我做什么事，都不需要向你报告，这是最后一次，因为迟欢跟你谈话，你可以有两个选择，忘了她，再心平气和的找我谈话，第二个，让自己变得比小叔更狠，打败我，抢走她。”
乔昇浑身一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他潜意识，没有去想小叔说的第一个选择，而是在第二个选择上失了神。
打败小叔，那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他心里过不了这一关。
“我会让人陪着你一起去法国。”乔盛霆说着，就闭上了眼，看上去十分的疲惫，不再想多说一句话。
乔昇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小叔心意已决。
“小叔，我会出国，但有一件事，请你答应我。”乔昇眸光动了动，呼吸很轻。
乔盛霆没有睁眼，“说。”
“别再这么对迟欢了，我怕我会死在法国。”
乔盛霆猛地睁开眼，乔昇已经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他的后背，充满着寂寥和痛苦。
乔盛霆想喊住他，动了动唇，最终没有开口。
收回视线后，眼底一片清冷。
双眼里爆红了血丝。
如果，乔昇知道，迟欢就是当年杀了他爸妈的唐婉婉，他还会这么理所当然，为了她要死要活么？
归根结底，是乔昇太年轻。
仰靠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坐着，乔盛霆却怎么也无法舒适。
二哥在乔昇来找他之前来过。
拿着亲子鉴定，很严肃的告诉他，“迟欢与迟夏不是亲姐妹，她不是迟家的女儿。”
乔盛霆呼吸一顿，看着医生正在给迟欢退热，“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乔靳深脸色非常不好，甚至在轻微的颤抖。
他一直都知道，二哥是个喜怒都不会表现出来的，他应该在极力控制着。
他有些奇怪，毕竟，这不太像是二哥的作风，一早，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么。
“上午出去的时候，去了一趟迟家，虽然迟卫国不承认，但他的神色不对。”
乔靳深微微闭眼，将亲子鉴定递给了他。
有两个文件。
一个是迟欢与迟夏。
一个，是迟欢与乐乐。
乔盛霆怔了怔，根本没有看上面的内容，直接把迟欢与乐乐的撕成了粉碎，第一次对坐在轮椅上的二哥愤怒了，“我不是说过，不要做亲子鉴定吗？她根本就不配！”
乔靳深双手掌住轮椅，看着地上的碎片，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一秒。
两秒。
一分钟过去了。
乔盛霆渐渐放缓了态度，嗓音很疲惫，嘶哑得如同是困兽，“二哥，抱歉，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乐乐没有母亲，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乔盛霆，从来不是个会表达歉意的人，这是第一次，如此。
乔靳深这才明白过来，他这个弟弟，预感很强烈。
把迟欢才领回来时，不愿意做亲子鉴定，是因为，他本身，心里就很清楚。
迟欢就是唐婉婉。
也是乐乐的母亲。
没有谁，可以忍受那样的母亲，她杀害了乐乐的亲人，并且，生下乐乐，就可能是一个阴谋。
“二哥疏忽了。”乔靳深的嗓音很哑，手背上的青筋直跳着。
乔盛霆见此，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二哥，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乔靳深觉得乔盛霆是自欺欺人，但这未尝不是好事。
如果，乔昇知道心爱的女人是他最恨的仇人，如果乐乐知道自己的母亲双手沾满了挚亲的鲜血……
骤然，乔靳深想起了当年那些惨状的画面。
看着乔盛霆，眸光再一次露出了少有的杀意，“如果，没有和乐乐的血缘牵绊，她永远不可能安全的住在乔家。”
没等乔盛霆回应，乔靳深转身，推着自动轮椅走了。
看着二哥伤残的腿，乔盛霆呼吸沉重了起来，有些颓败的坐在沙发上，叫来了女佣把地板收拾干净，那些纸屑刚被他扔进了垃圾桶，乔昇就来了。
收回了思绪，乔盛霆看向一旁的垃圾桶，将它拿了过来。
看着里面的纸屑，叫来了一个他信得过的保镖苏秦，是苏寒的弟弟。
“先生。”
“把垃圾桶一起毁掉，别留下一丝痕迹。”乔盛霆道。
“是。”苏秦点头，接了过来，转身就走。
乔盛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跳，鬼使神差的喊住了他，“等等。”
苏秦转过身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