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本来只是想来找傅靳煊,和他确认下来傅氏工作的事情,谁料傅靳煊这一个星期还没好,反而差点得了肺炎。
她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好。”
秦枫目的达成,果断的带着钱浅驱车过去。
车子一直在路上飞速的行驶着,越开越偏,钱浅没有说话,她知道再往前开一点,那里有一片别墅区,而傅靳煊就住在那里。
秦枫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钱浅下车刚关上车门,秦枫突然说:“钱小姐,我突然有点急事,这个文件能不能麻烦您交给傅总?”
秦枫的样子十分着急,不像有假,钱浅心系傅靳煊,没想太多直接拿过秦枫手中的文件:“可以,我交给他吧。”
秦枫见计划达成,连忙说了句谢谢,很快就踩下油门一溜烟走了,废话,他私自带这个女人过去,这个时候不溜难道要等着傅靳煊开口让他滚吗?
至于那个女人,只能自己自求多福了……
钱浅拿着文件朝门口走去,这个地方她来了不下于几百次,就算闭着眼,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门前种着一圈红玫瑰,那是傅靳煊为了她种的。
当初,她只觉得好看。
现在看来,却多了丝心疼,他在亲手种下这些玫瑰时,心中会想什么?
钱浅收了收情绪,抬手敲了敲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钱浅又敲了敲,还是没人理会。
她看着门上的密码锁,沉思了一下。
理智拉锯,一面是怕傅靳煊问她怎么进来,一面又怕傅靳煊病还没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担心傅靳煊还是站了上风,钱浅根据记忆中的数字按了上去,她不知道傅靳煊有没有换过这里的密码。
滴一声,门被打开。
钱浅收回心思,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朝里面走去,里面空空荡荡的,还是和那时一样,他总是那样,不爱在家中放很多的家具,所以这么多年,这个别墅还是一如既往的空阔。
一楼客厅里,没有一个人。
她慢慢朝二楼走去,那是傅靳煊的卧室。
空荡的房间,全是灰色调,窗帘半拉着,隐约能看见床上有人躺着。钱浅心里一紧,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三步两步走了过去,走到大床跟前才发现,眼前这个人不过是睡着了而已,她松了一口气,慢慢蹲下身子坐在地上看着他。
他睡着的样子温和许多,反倒和记忆中那个温润的人重叠了起来,这样的傅靳煊才是当初她认识的傅靳煊。
温润如玉,哪里有现在的冷漠。
钱浅不记得有多久没这么认真的看过他,记得小的时候他长得就很好看,那时,她还总拽着他的衣角嚷着要嫁给他。
钱浅细细的看着他的脸,直到看到眉间,傅靳煊的眉间有一道伤痕,那是为了给她拿挂在树上的风筝刮破的,钱浅想到过去,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想了想,那时她不过六七岁的样子,那傅靳煊呢?
他那时,大约十二三岁吧。
她还记得,当时他眼睛上都是血,吓得她不停的哭,哭的让人误以为受伤的人是她,哭的他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办。
他拿着风筝,一脸的鲜血,却还笑着说:“浅陌,你在这般哭下去,以后可嫁不出去了。”
而她则边哭边说:“你脸受伤了,以后好了会留疤,会更难看的。”
他不在意的擦了擦眼角的鲜血:“若以后,煊哥哥没有人喜欢,浅陌要不要喜欢我?”
“好。”
那一句好,悄悄砸在空荡的房间中。
砸醒了陷入回忆的钱浅,也砸醒了沉睡中的傅靳煊。
“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靳煊一醒来立马察觉到身旁的钱浅,防备的质问着。
钱浅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
“我来看看你。”一说话,声音格外的沙哑。
钱浅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满脸全是泪水。
“出去!”
傅靳煊对于她的话毫不在意,这里是他和浅陌的家,她没资格在这里。
钱浅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傅靳煊对于她不要脸赖在这里而感到十分生气:“出去,你不配在这里。”
钱浅慢慢站起身,双脚因为长时间蹲坐而麻痹的不能动弹,她站在那,一言不发,傅靳煊却因为她一而再二而三的厚脸皮,而鄙视不已。
她既然不愿意出去,那他走好了!
傅靳煊直接下床准备出去,钱浅一把拉住他的手,这里是他的地方,他不需要出去,要出去的是她……
傅靳煊在钱浅拉住他的那瞬间,不屑的甩开,这种女人没资格碰他。
钱浅脚本就没有知觉,傅靳煊甩开她手的力气很大,整个人被那股大力带倒在地。
钱浅摔在地上苦笑,他对现在的她还真的是不屑……
傅靳煊看着她摔倒,脚步顿了一下,下一刻却又抬起脚往外走去。
“傅靳煊,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钱浅的声音在他身后悠悠响起。
“你觉得我没资格在这里,那你觉得谁有资格?”钱浅是在逼自己也是在逼他:“林浅陌吗?”
傅靳煊站在原地,慢慢转过去看着她,眼中一片发红。
“她已经死了!这一点你很清楚!”
傅靳煊在听见死了两个字瞬间情绪失控了。他走到钱浅面前一把掐住她的喉咙:“你在胡说什么?”
窒息感迅速袭来,钱浅强忍住喉间的痛意,从喉间艰难的挤出:“你就算留着这个房子有什么意义,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傅靳煊的手不停的锁紧,钱浅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她死在环山大道上。”
“整个车、还有她…….全部、全部化为灰烬……”
“她没有死,她一直活着!”傅靳煊已经陷入癫狂,不断地重复着:“她没死,没死……”
眼前一点点的发黑,钱浅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是不是就快死了,若是死在他手中,也算不枉重活一次,就当还了他那十二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