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子回来的时候,看见慕晚茶正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走近了便能听到手机外放的游戏结束的声音。
“晚茶,”老爷子在慕晚茶身边坐下,立刻有人端了茶水过来。
慕晚茶替老爷子接过茶水,然后递过去,才道,“外公,忙完了吗?”
姜老爷子垂首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着的嫩绿的茶叶,抿了口润了润嗓子,点头,“嗯,我也就在开幕式上露个脸,没别的事。”
晚茶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那不如我们吃个午餐再回去?时间太晚吃饭对胃不好。”
“不急,”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挑两幅喜欢的画,当做外公送你的礼物。”
晚茶笑着晚上老爷子的臂弯,美艳的脸庞上描绘着细腻的笑意,“谢谢外公,不过我不怎么懂画,怕是糟蹋了外公的一番心意。”
老爷子脸上的笑纹更深了些,“不怕,去挑吧。”
“那不如外公挑两幅放到您的净墨阁吧。”
老爷子应了声,然后从沙发上起身,晚茶也跟着站起来,随着老爷子的脚步去展厅那边挑了几幅画。
弄好后又在这边简单的吃了午餐。
回去的车程明显快了许多,姜老爷子靠在后座闭目养神,晚茶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怔怔出神。
看到后面追上来的黑色奔驰的时候,晚茶微微眯了眼眸。
薄暮沉的车。
倒是比她砸那辆幻影低调许多。
一个恍神,慕晚茶直接将车窗升了起来,隔绝了窗外金色的阳光和那辆车子里投过来的视线。
刚刚回到姜宅,慕晚茶的手机便跳进来一条短信。
晚上七点,熹微楼霁雨轩,不见不散。
谭政。
女人一双美艳的过分的眼眸凝出一抹寒冷的暗芒,连唇角挑开的弧度都显的格外冷凉。
她出去的时候只是跟姜老爷子说是出来见个朋友,晚上不用给她留餐,没有说去见谁。
若是老爷子知道她要见的人是谭政,怕是不会放她出来的。
熹微楼是一间会员制的私人会所,古香古色的建筑,面积巨大,院里坐落着好几栋三层的楼阁,每一栋都有自己的名字,楼与楼之间一条半圆形拱桥相接,每一层都有,从楼外看起来整个就像古代的帝宫。
小院带有各自的绿植花园,每一层楼一个包厢,面积极大。
七点过二十,慕晚茶才姗姗来迟。
推开包厢门,谭政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低头看着侍茶师摆弄茶水,听到声音才抬头看了过来。
撞入眼帘的便是女人窈窕的身段和美艳但不媚俗的脸庞,以及传入耳廓的娇落嗓音,“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谭政脸上攒起笑意,抬手招呼,“无妨,有机会等候二小姐是谭某的荣幸,坐。”
侍茶师替慕晚茶斟了杯茶,谭政便挥手让她退出去。
晚茶将手包放在身旁,执起茶杯抿了一口,清淡的茶香自唇齿间蔓延开来,浅笑,“上好的庐山云雾,谭先生好兴致。”
“哪里,”谭政笑言,“早闻姜家老爷子爱茶如命,二小姐自老爷子膝下长大,想必也是爱茶的,不过是想在二小姐这里讨个欢心。”
女人轻笑,“外公爱茶是众所周知的,不过我么,”她低头啜了口茶水,才不紧不慢的道,“谭先生也知道,年轻人嘛,哪有那种闲情逸致能静下心来。”
“二小姐若不喜欢,权当润润喉了。”
谭政的视线从女人脸上巡到身上,扫过白皙精致的锁骨,落在胸前起伏的弧度上,有轻微的走神。
五年前……可惜了。
慕晚茶注意到那道无法忽视的视线,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不动声色的侧了下身子,看向窗外,恰巧能看到对面窗子的景色。
对面那栋是最靠边上的一栋小楼,却也是最幽静的一栋,装修也是最低调最有档次的一栋,听说叫凌云殿。
此时包厢门被敲响,服务生拿着菜单进来,微微俯身,将菜单一人一本递了过去。
“不知二小姐可有忌口?”
晚茶垂着眼眸,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答非所问的轻声道,“谭先生今天约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吃餐饭吧。”
谭政亦是打着太极,“那我就看着点了,他们这儿的招牌菜听说还不错。”
略显富态的手指随手在菜单上指了几个看上去不错的,然后微微侧首看向身旁的服务生,“再来几个你们这儿的招牌菜,然后加两个汤,一瓶白兰地。”
晚茶将菜单重新递给服务生,等包厢门关上,她才调笑道,“您好歹是一人民公一仆,点这么多,也不怕噎着。”
“那还不是看着二小姐的面子,”谭政开着玩笑,“不能委屈了二小姐不是。”
慕晚茶嗤笑一声,没有接话。
谭政继续道,“说起来,谭某跟二小姐还是渊源颇深呢。”
晚茶的脸色轻微的变了一变。
随即缓缓笑开,“是么,五年前谭先生还不是市一级呢吧。”
“的确,五年前,我还只是正一处一级。”
正一处到正一厅只差一步,这一步却是比登天还难。
“没少得李家和慕家给的好处吧。”
慕靖庭很含蓄的道,“互惠互利,互相利用,慕靖庭不是也用你换了他的荣华富贵吗。”
她单手撑着下巴,那姿态懒懒淡淡,“可惜了。五年前那一刀怎么没把李修弘捅死?”
“他要是死了,估计你得被挫骨扬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