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能知道他是谁了!敢杀害韩叔,还敢派人暗杀于他,看来对方是恨不能将他们这些碍眼的人除之而后快,等不及了。
凌枭遇刺的事情很快便被传扬开来,更有传言,他还受了严重的枪伤,这一传言有理有据,毕意这场实战是有目共睹,大家都深信不疑。再加上连日来,凌公馆进出的名医不断,然而因公馆内部守卫深严,打探不到具体,但按着这请名医的速度,大家都大胆猜测,清帮的枭大少爷已命不久矣。
“你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吗?”陆晚青对隐藏在窗帘背后的凌枭问道。
“当然。”放下掀起的一角纱帘,凌枭双手一摊,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最近我凌公馆热闹了许多?”
她当然有发觉,这样明显的打探、跟踪、蹲守都察觉不到的话,她还怎么罩得住组织里的那帮子兄弟?问题是,他这样放出的假消息,可信度能有多少?
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凌枭扯了下唇角回道:“就算再不信,他们也会按耐不住那颗躁动的心。”完了,又朝她努努嘴道:“你过来看看。”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陆晚青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挪步走到他身边朝着他又掀开的窗帘一角看去。
“那些人是二长老魏林的手下,那几个是燕宇海派来的,还有……”说着他又指了另一边,说道:“这几个是陈镓生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陆晚青心头一亮,直觉问出:“就是那个跟你同是义子的二爷?”
“记性不错,特别是表现在记男人的事情上。”
“谢谢夸奖!”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陆晚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回道:“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
“自作多情。”凌枭听完只是奉送了她四字箴言,尔后踱了两步走回到欧式沙发前坐下,真皮沙发非常柔软舒适,他慵懒惬意半躺在沙发上,什么疲乏之意都会烟消云散。
这间是他的书房,平日里除了顾管家谁都不能靠近,连每日的打扫都是顾管家亲历亲为。书房空间很大,装修简单大气,与萧家贵气鲜丽的巴洛克风格不同,凌公馆大抵偏向洛可可风格。不知道是他留恋古朴还是念旧,反在家具的设计中融入了很多古风元素,且两种风格融合得恰到好处,整体给人的感觉细腻柔媚,亲切而舒适。
陆晚青也懒得与其纠结这个问题,她随着凌枭亦在同侧的沙发上坐下,问出这几日关心的事情:“你觉得陈镓生这人如何?”
凌枭很是警觉,他立刻狐疑道:“你怀疑他?”
“表面看不像,但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嘛,我总感觉,他有点心急了……”细细回想那一天的场景,他的确有这个嫌疑。
陆晚青分析得不无道理,其实凌枭也有这种想法,在清帮有能力财力的大有人在,然则,再要在上面扯上点目的野心什么的,就非他莫属了。
但真的是他吗?要知道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不错,算起来陈镓生同他的身世也差不多,都是属于没落的世家子弟,早先陈镓生是仇雷霆收的徒弟,后来由于他的到来,清老帮主才改认他为第二个义子。
与他的内敛沉稳不同,陈镓生的性格较为争强好胜,做事行为锋芒太露,义父经常训诫其要多收敛些锋芒,但他屡教不改,平日里跟帮里的几位长老相处的也不甚愉快,与诸多长老都红过脸,但杀害韩老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吗?
凌枭沉默了。
“目前为止,魏林,燕宇海,陈镓生这三人都有嫌疑。”最后他下总结道。
“那就先将目标绑定这三人,然后再一一逐查。”陆晚青也赞同,目前为止这三人的确最按耐不住。
“你到底是谁?”看她连日来的表现,真的不像是位大家闺秀所能精通的技艺,难道说是自己抓错了人,她不是真的沈湘?
“我是沈湘。”
“不,你不可能是她。”她的确就是沈湘,他调查得清清楚楚,沈文清的长女,最宠爱的女儿,且许给了萧靖轩。
“不是她,我还能是谁?”不管如何,她现在可不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让她暂时假借沈湘的名义活着吧。
对,她若不是沈湘还能是谁?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可不知为何,他却越来越觉得迷茫。
他甚至还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
凌枭想到那种情况,不禁看向陆晚青,与此同时,对方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正透过她的身体看到了另一个她。
那个感觉就是,她的身体是沈湘,而灵魂……却成为了另一个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凌枭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吓到了,如逃离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以掩盖那颗狂奔乱跳的心脏。
‘神经病!王八羔子!去他奶奶个腿!’她有那么丑吗?瞧他脸上的那是什么表情,跟看到了鬼一样!就算她没有以前的英姿飒爽风,沈湘好歹也是个美人胚子,至于表现的那么恐怖吗?陆晚青在心里把能找到的词都骂了凌枭一遍,以解心头之愤。
正当她继续搜刮骂人的新词汇时,就听到顾管家在门外轻轻扣门。
“进来。”凌枭此时已整顿好了心绪,恢复如常地开口。
顾管家低头一路行进,做到了真正的目不斜视,非礼勿言,他在凌枭耳边耳语了几句,凌枭听完便急匆匆出了门。
“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把你叫来?”说话的是一名老者,只见他头戴黑色斗篷身穿黑色大褂,脚上一双黑色布鞋,就连拐杖也是上好的黑檀木制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不知道。”凌枭很是乖顺地端坐在对面,他摇了摇头,又抵头轻言:“愿洗耳恭听。”
“一只狼,只有在喂饱了后,才会露出松懈之态。”老者拿起石桌上的紫砂壶浅抿了一小口清茶,尔后缓缓问他:“你懂我的意思吗?”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