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发布:05-03 13:52

夏日酷热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射在满桌美味的餐桌表面上。

只隔着这张桌子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却各怀心事的看着窗外,正是中午,夏日里最热的可怕的时间。

她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方剑锋颇显慌张,紧紧注视着背光反射出镜面里淡黄表情的她。

还记得刚才下课时,方剑锋热脸去找苏歌,并诚挚邀约共享午餐,毕竟有好久没见,他可甚是想念。

她那时静静的看他,片刻望空,很久之后才点头。“正好我也有话要与你说。”

突然感觉莫名的怪异涌遍全身,方剑锋突然自身的感觉有些慌张。

毕竟她说话的语气,过于庄重。

苏歌没有看他,只是语气淡淡的,问他“你,喜欢我什么?毕竟我那么平凡。”

她问他,打破沉默,她下定决心,为自己的决定问了一个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直接的更显乎于幼稚。

没有办法,找来找去,只有这么一个开头。

方剑锋突然顿住,然后侧转头,深深的望着她。

苏歌的目光仍旧注视窗外,表情淡漠,好像刚才的话不是自她嘴里说出般,可以是餐馆里的任何人发出。

感受的到他的注视,苏歌低垂眼帘,转而唇角引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有五年了吧,真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她温柔的轻笑,“其实,我很感激你的情意……”

手腕上,蓝色的海鸥被阳光照射的灿烂。

突然,她将放在窗外车水马龙的目光收回,“如果,你的情意没有变……”转而定定的看着他,自嘲到,“不如,我们交往吧……”

夏日的气候,格外的闷热。夏日的阳光,格外的刺眼。

刺辣的阳光,晃的他,一时睁不开眼。

…………不如,我们交往吧………

…………我们交往吧………

…………交往吧………

…………往吧………

…………吧………

五年了。

他很辛苦,等待着她的肯定。

也曾一时想不通过,为何自己心心念的人会是淡漠、规避一切的。

也曾试着放弃,将心意转于她人,毕竟比苏歌优秀的漂亮的魅力的女孩有很多,以现在自身的条件,倒追的女孩数不胜数,毕竟她们也会更在意着自己。

那一段时间他,停停走走,不断的转换于各种女孩之间,可是就在这些过往的感情经历里,他累了,他明确了,他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终于明白一切时,看到她依旧孤孤单单的一人,他笑着,还好,她没离开,尽管也不曾走进。

不过终于等到她说出这个话时,方剑锋突然淡定了下来,微笑着伸手拿起搁置在餐桌上的筷子。眼角隐藏不住的笑意,对她说“我以为,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他陪伴着她走过这些年的飞飞扬扬。

这顿饭,方剑锋吃的格外的香。

只是在她转神的一瞬间,她漏掉了,他垂眸后轻轻的一声叹息。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苏歌是自然要第一时间告诉灵灵的,只是灵灵的突然反应,让苏歌有些措手不及。

二年一班的教室里,嬉笑声一片。

苏歌拿着纸巾递给灵灵。“看你如此,真不如不告诉你”她愁。

“丫头,我知道锋哥在那五年里追求你不容易,但是为何,你没有选择雷哥的一往情深。”接过纸巾,灵灵继续拧鼻涕。

一切的一切灵灵都看在眼里,她始终记得方剑锋在看到苏歌第一眼时的表情,呆滞木讷,这四个字从没出现在方剑锋这个从小就姣姣子身上过,就是因为那一次的一见钟情,方剑锋就开始围绕在苏歌的身边,她看到了方剑锋是真心的在为苏歌做着一切。

可是,雷哥呢?她没有想到苏歌会选择锋哥作为最终归属。可是雷哥的付出呢?全校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偶尔自己都觉得,雷耀与苏歌站在一起,才是那种最顶级的般配。

作为死党,灵灵真心为苏歌感到高兴,能得到一个男生如此的舍弃自尊并不厌其烦的献着殷勤,况且还是高富帅级别的追求者,这是多少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但一方面灵灵又觉得很不值,方剑锋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但苏歌的冷淡就过于让人愤怒,有时也很遭人嫉妒,她知道这样不好。

不想了,苏歌最终会幸福才是真的。

自己的身边已经有了最疼爱自己的于航,我的于航哥哥,我只有最爱你。

其实。在方剑锋离开学校赶往法国之前,灵灵就很不理解为何这个男人会追寻苏歌那么久的时间,居然也会不放弃,难道他方剑锋看不到苏歌旁边还有一个更优秀的女生嘛?无论外貌、身材、学习状况、Xing格态度,灵灵都自认为要比苏歌强上十倍,可为何?方剑锋就是对她苏歌死心塌地。

直到有一次方剑锋找到灵灵,并告诉她,苏歌近期生日,他准备去肯德基打工赚钱为苏歌买份礼物,并问她苏歌喜欢什么。

听到这些,灵灵突然有种控制不住的激动,并上前拽住方剑锋的衣袖大声的问他,到底喜欢苏歌什么,她那么冷淡对他。

短暂怔愣的方剑锋待镇定后,安安静静的退开灵灵的手,微笑着回答灵灵的问话,用至今灵灵还记得的温柔说道,苏歌不漂亮、嘴还馋、脾气古怪、学习还差、偶尔经常发懒、不讲道理时还不留情面,经常会一狠话噎死人,但,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他喜欢她,喜欢的不留任何余地。灵灵突然懂了。

只是,雷哥,灵灵不再想了,她只想要苏歌是幸福的。

至此以后灵灵会经常在苏歌的面前提到方剑锋的优秀,这一次,苏歌没有阻止她的再任喋喋不休,垂下头,轻轻注视着右手腕,那里缠绕着方剑锋送的海鸥手链。

蓝色的海鸥被阳光折射出璀璨幽蓝的光芒,眼神逐渐汇不成焦距,透过它,她直视着心的忧伤。

对,还是错呢?

伤害他人?还是放弃自己呢?

她不想想太多,因为时日也不多。

那日以后,方剑锋与她的关系便已经众所周知,两人经常手牵手逛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他不会过多奢求,只是,能看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微笑,偶尔倾听她坦承的心声,这也便是五年来,得到的最大满足。

每日早上的与晚上的接送,不再有雷耀的任何踪影,因为,方剑锋成为了众所周知的陪伴对象。

方剑锋曾经说过,方剑锋予苏歌从不奢求,但前提是,她要幸福。

只是时间逐渐推移,有时看着她逐渐苍白的面颊,消瘦的手腕……,他总是会很心痛的对她说,苏歌,你一定要幸福。

那时,苏歌总会温存着注视着方剑锋,浅笑不语。只是那脖颈锁骨处,海鸥里的石头没有任何温度的黯淡与落寞。

这所有的公开,雷耀都听在耳里。走进秘密花园后,他失神的望着那棵樱花树。

如初见时,樱花落寞飘舞。但近日的树下,没有了熟悉的影子。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她逃避了他足有一个月。

她在放弃她的樱花独爱吗?对于她,放弃真的是如此轻而易举吗?

他不懂,为什么~~

一个月里,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如他所说的不放弃。

下午有篮球比赛,是一些青Chun期孩子可以展示自我荣誉的比赛,也是容易吸引美丽女孩子的殊荣的象征。

篮球场早已被包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简直是密不透风。

苏歌有点无奈,冷汗着灵灵在那高谈论阔的引起旁人冷眼,真是让她属实觉得丢脸。

突然方剑锋阳光帅气的朝她招手挥舞,她回以微笑,但没有伸手回敬的挥舞手臂,不是因为丢脸,只是白眼球会很多。

方剑锋之前就告诉过她一定要来看这场比赛,因为他知道,对手是那个新转生雷耀,更准确的说,他恍恍惚惚忽明忽暗的认知,苏歌的忧郁与那个雷耀有关。

她突然很忧郁,更觉得无奈,本是一个月内始终在逃避的人,此刻却正站在赛场上等待着你的不得不正视。

雷耀的目光有些犀利,他坐在场边的板凳上,将目光冷冷的望向苏歌,下颌绷得紧紧,心中有着一丝怨恨。为什么她如此淡然、冷漠……,他至始至终都不懂,他有些想抓狂。

苏歌感受的到一双冰冷的目光,她突然轻叹,低垂下自己的头颅,想要硬规避他逼视的目光,让自己无视。不许自己看向他,不许留有任何希望,可为何?他的目光在洞穿自己的心脏,渐渐滴血。

一声哨响,作为临时裁判的体育老师吹开了正直暴风化的比赛。

双峰交战,很显然方剑锋与雷耀展现了风头。

篮球场下,苏歌紧锁眉头,她看着台上的雷耀面容不善尤为担心。在心中画着十字,上帝保佑,希望这次比赛顺利些,别发生任何意外。

天不从人愿,雷耀像在发泄着自己的恨意,专挑战方剑锋,斗牛展现的淋漓尽致。但方剑锋也不甘示弱,频频接招,见如此,其他队友旁人便也自动意识到情况,将交锋权利主动留给两大主力。

方剑锋邪笑,看出来雷耀的火爆脾气,他轻声说,“雷耀,她现在是我女朋友……”要想赢得比赛,总要煽风点火。

雷耀怒目,“你不配……”。

方剑锋摊开双手,对雷耀说,“配不配的自不用你评价,她现在在和我交往,所以,请你最好离她远一些,别对她的生活造成困扰。”

“办不到……”雷耀藐视着方剑锋,说出狠毒的怨恨,“她根本不喜欢你……”

方剑锋怔愣。

……她根本不喜欢你,不喜欢你,……

心有些微痛,转瞬轻笑“……我喜欢她就够了……”方剑锋自嘲的笑着说。

“砰……”橘黄色的篮球站着些微血渍掉落在地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热气.

女生们失声尖叫。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停止了任何动作。

方剑锋手捂着鼻子抬起头,血滴顺着手指溢出。

猩红、刺眼。

方剑锋现在顿觉后悔,刚才就不应该义气用事用脸挡了那一球。还有,雷耀那一球真是够黑的啊。这次,可真丢人了。最主要的,千万别毁了那如花似玉的面容。

当苏歌从观众席跑到方剑锋面前的时候,方剑锋的两个鼻孔就有如决堤的潮水喷涌不停一样,止不住的流。

看到此景其实苏歌很想恶作剧的笑,只是看着他的伤势,带血的篮球,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但可能是从场外向内跑的太快了,脑袋突然有种眩晕,她紧握十指,紧锁眉头,想方设法稳定心神,镇定自己。

脸色更苍白了一些。

镇定之后,她淡然的看向雷耀,眼神露出冰冷,早已不存在着往日的忧伤。

“雷耀,你让我很失望……”

他愣住。

他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会是失望。心痛,他的心有些疼。千言万语在嘴边要蓄势待发,但他突然无言可对。

他突然看到了她的几近绝望。

空气在慢慢被抽尽,有一种缺氧的失力。

突然,他伸出双臂,双手用力抓紧她的肩膀,骨头被他握得咯咯作响。

白色T恤被用力的双手蹂躏的褶皱不堪,恨意也涌满全身。

“你让我更失望……,”他开始对她大吼,没有往日的温柔,“歌儿,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你明明不喜欢他的却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他朝苏歌怒吼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歌儿,你就那么绝情吗?樱花树你也抛弃了吗?我们的情意你也抛弃了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吃痛,哀伤着望向他,唇瓣却早已被牙齿咬出了惨白。

所有人都愣愣的怔在那里,没人读得懂里面的讯息。

阳光穿透云层闪发出璀璨的光芒。

温温柔柔的。

脖颈锁骨处,海鸥里的石头依旧散发出生痛的幽蓝。

头像是要被炸裂般,她满脸惨白。

她的内心深处突然想笑……不是已经选择了放弃嘛,都已经决定了好久的。

内心轻笑,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是冷漠的邪魅。

看向他。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她突然伸手推开他的手臂,“……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说完,她用力的甩开抓在肩膀上让自己吃痛的双手,转身,将脚步挪向方剑锋。

突然身体僵硬,雷耀站在那里,手心失去依靠,无力的搭落在身侧。

心,好冷。

她的态度,让人感到悲凉。

“歌儿,这辈子,你会后悔……”

转身,迈着接近绝望的步子,心痛无力的坚持着。

她望着他,背脊渐渐僵硬、冰冷,脸色失去血色般惨白。

这一世,他拼命的成长,为的是寻找她的一缕幽魂,可寻到后,却让人承受了人生的哀默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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