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卫哥后来帮我们拿小锅时一起拿的。”费国栋难得语气里有一丝玩笑道:“不然我们晚上吃东西就得直接从锅里抓了。”
费国栋说着小心地喝着方秋阳递过来的鱼汤,才喝了一口,眼睛就是一亮,“这鱼汤怎么一点腥味也没有,太好喝了,怎么会这么好喝?”
方秋阳默然,加了空间水的汤能不好喝嘛!
可是她又不能实话实说,只好胡诌道:“那不是我的厨艺好嘛,当然你抓的鱼也好。”末了还不忘拍了费国栋一记马屁。
天黑了,仓库还没有拉电线,一到夜里就乌漆麻黑的,费国栋他们从费家出来也没带什么照明设备出来,而且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设备,唯一的一台收音机还是属于村委的。
所以,费国栋借着外面的月光把锅碗收拾好,就让方秋阳早点睡,“你的身体还没有全好,早点休息,明天搬到破庙去还得收拾一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直让你住旧房子的,等秋收过了,咱们就找地方盖新房。”
“好。”方秋阳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其实她内心里对住新房没什么概念,前世在那个玄幻的世界,另说是破庙,就是山洞她也是经常住的,有的时候闭起关来,一住就是十几二十年的。
不过此时的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对费国栋说:“你的户籍什么时候可以转过来?”
“就这几天的事吧。”费国栋被她严肃的口吻吓了一跳道:“有什么不对吗?”
“等你的户籍下来了,陪我回一趟娘家,把我的户口本拿上,咱们先把结婚证去扯了,这样一来,我的户口也可以落到这时里来。”
方秋阳想起现在已经是八一年了,再过一年还不是两年,土地就要承包到户了,到时候她的户口要是不在生产队,分起田地来可能会有麻烦。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让那两对卖了她的兄嫂得到她的土地,所以还是早点把户口迁出来的好,那两对兄嫂她最好此生都不要跟他们有关系了。
听方秋阳主动提起要扯证,费国栋隐在黑暗里的勾了勾嘴角,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开口呢。
毕竟,在自己家乡,只要拜过堂的男女不管有没有证,都算是夫妻了,哪怕他的这个媳妇是跟一只公鸡拜的堂,在村里人眼中,他们就是夫妻了,没人会去在乎那一张证。
而且听说,自己这媳妇大字都不识几个,应该也不知道国家有这个要求,那么她是怎么想到只有扯过证,两人才算是合法夫妻?
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他的嘴里也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方秋阳又是一滞,接着道:“我是听村里的那些城里来的人说的,我觉得有点头晕,先睡了。”说着就在草铺上躺下不说话了。
她怕再说下去,自己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中会露馅,尤其对方还是个被训练过的人。
这一夜也不知是为什么,方秋阳睡得特别安心,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因为以前在费家的时候,她每天也得出去干活,所以倒让她养成了比较规律的生物钟。
只是一睁开眼睛,屋里一点生气也没有,她皱了皱眉头,难道昨天发生的事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很快,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起得那么早?不再多睡一会儿了?”
方秋阳看见费国栋的刹那,眼眸不由得眯了眯,此时,男人背光而立,淡淡的晨光从他高大的身影四周争先恐后地挤进屋子,看不清他的五官,却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费国栋没得到方秋阳的回答,不由得伸手又要摸她的额头,“不会是又发烧了吧?”
方秋阳看见一只男性的大手朝自己伸过来,下意识地躲开,觉得脸上有些发烫,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不是也那么早,再过一会儿队里大家都要上工了,我也不能不去。”
“没事,我已经帮你跟卫哥请了一天的假,他也知道咱们要搬家。”费国栋一点也不在意地道:“而且你昨天还发着烧,今天就休息一天也没什么。”他还真没把这一天的工分看在眼里,既然想好好跟她过日子,照顾她是必须的。
“哪儿那么娇气了,以前……”方秋阳说到这里,突然感到屋子里的气压低了下来,忙住口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只是我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了,这也挺好的,老人们不是常说,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吗?”
听她这么一说,费国栋收敛起散发出来的气势道:“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不会让你那么辛苦,卫哥还给了我一小碗玉米面,一会儿我们做玉米糊糊吃。”
见他终于不生气了,方秋阳大大地松了口气,把他手里的玉米粉拿过来,道:“我来熬吧。”
一边看着锅里的玉米糊一边嘀咕,“老是吃稀的你一定饿坏了吧,要不然中午我给你烧米饭,虽然没什么菜,但野菜还是能找到一点的,油盐什么正好也有一点,做个凉拌菜出勉强可以下饭了。”
费国栋听了这话,停下手中收拾的动作,抬头看向方秋阳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心头暖暖的,她是除了在外认识的那些生死兄弟之外,第一个惦记自己能否吃饱的人。
和她相处时也觉得浑身放松,而且他还觉得这个女人说话举止,不说是知书懂礼,却也是很会把握分寸,他越加中意让她当自己的媳妇了。
方秋阳在费国栋背过身去的时候,又在锅里滴了几滴空间水,这男人以后就是自己的男人了,好东西就一定要跟他一起分享。
两人吃过早饭后,就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去到新住处。
说是破庙,其实也不算破,至少比连窗户都没有的仓库强上不止一星半点,虽然房梁上全是蜘蛛网,仅剩的供桌上也全是灰,可是这屋子的面积不算小,收拾一下应该比仓库住着舒服。
不用方秋阳指挥,费国栋已经到仓库前的水井前打了水回来,自己也找了一根长竹竿,绑上稻草清扫房梁上的蜘蛛网。
方秋阳则拿起用树枝编成的扫帚开始清扫供桌和地面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