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对古亭松说:“古叔,这事儿你通知心月了吗?”
古亭松摆了摆手:“我没说,怕孩子担心。”
何山点点头,说:“那就先别说吧,你在医院先将养两天,等伤势稳定了,再告诉古婶儿和心月她们吧。”
出了病房,何山略微思考了一下,掏出手机,翻到宋彪的号码,拨了出去:“喂,宋哥。”
“嗯,怎么了?”宋彪那边比较嘈杂,像是在执行任务。
“我想见见那个肇事司机,宋哥能通融通融吗?”先前的电话中,宋彪已经说过了,那个肇事司机暂时被拘留了,所以想见他,找宋彪是最好不过的。
宋彪微微沉吟了一下,说:“我现在在外面,你等我两个小时,等我回商会带你去见他。”
“好。”
……
两个小时之后,何山在公安局门口见到了一身警服的宋彪。
“你是不是查出点什么来了?”宋彪一见面就开口说道。
何山摸了摸下巴,说:“现在还不是很确定,得见了面,仔细问问才能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儿。”
“我看也是有些蹊跷,但是那家伙嘴严的很,怎么问他,他都是一口咬定当时走神了,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宋彪干了二十年的公安了,一看就知道那家伙有所隐瞒,于是对何山如此说道。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了审讯室前,宋彪对何山说:“你进去吧,但是别超过半个小时,我在那边监控室盯着,你有什么事直接招呼。”说完,宋彪推开了隔壁监控室的门,走了进去。
何山站在审讯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入眼的,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很颓废的一个中年男子,胡子拉碴,衣服虽然不脏,但是看上去很旧,脚上还穿着一双脏兮兮的凉鞋。
“你不是警察吧?”那个男子很机警,一见何山进门,抢先说道。
“是的,我是受害者的家属。”何山走到他面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嗯,很抱歉,我当时走神了,一不小心就撞上去了。”男子说到。
“砰!”一声巨响,何山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别说坐在何山对面的男子,就连正在看监控的宋彪都被吓了一跳。
“孙伟!你还想死不承认吗!”中年男子叫孙伟,这是宋彪告诉何山的。
孙伟虽然被何山拍桌子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听到这话,还是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他说:“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愿意承担治疗费用,还请你不要无理取闹。”
“哼!我古叔已经被撞断了脊柱,下半辈子能不能下得了床都是问题,你能承担的起?”这就是吹牛了,实际上古亭松只是手臂骨裂而已,连手术都不用做,何山只是在吓唬孙伟罢了。
孙伟闻言,眉头一皱:“这么严重?好吧,如果能消除你的误会的话,我愿意承担他的一部分生活费。”
何山往椅子上一靠,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不屑地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死咬着不承认,就能尽快出去,大手大脚去花李建军给你的五百万是吗?”
孙伟闻言,突然脸色大变,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何山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笑着说:“只要我想查,没什么查不出来的!”那副样子,看上去颇为高深莫测!
就连监控室里的宋彪都是心里直打鼓,怎么短短半天不到的时间,这小子就查出来了?他真有这么大本事?
审讯室里的何山不知道宋彪也被自己唬住了,而是直勾勾盯着孙伟,说:“我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只要你配合我,将李建军找你的事,前前后后一字不漏地告诉我,我就能保你安然无恙!”
孙伟失魂落魄地靠在椅子上,声音干涩地说:“给我也来一根。”
何山递给他一根烟,并且帮他点上,这才老神在在地说:“你说吧,我听着。”
孙伟沉默了一阵,说:“我女儿还在上大学,每个月固定的开销少不了,老婆前几年跟我外出时,出了意外,现在只能在家里做做家务,定期还要吃很昂贵的药,一家的担子都压在我身上,你说,你遇上这种情况,五百万摆在你面前,你能拒绝吗!你能吗!”说到最后,孙伟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何山不为所动,说道:“我能够理解你,但是不代表我能够原谅你,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然而你为了钱,还是去做了,这是你我之间最大的区别,贫穷不是善恶不分的理由!”
孙伟怔住了,随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说:“李建军的钱已经打到我的卡上了,你拿去吧,就当是我给你叔赔罪了。”
“你如果真想赔罪,不用给钱,你只要告诉我,李建军赵启明,以前还干过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知道的不多,毕竟不是一路人,但是我听一起拉货的兄弟们谈起过鼎盛商贸公司,他们做事十分狠辣,经常干出买凶伤人的事情,与河城的那些城狐社鼠来往很密切。别的我确实不知道了!你也别问了。”孙伟说到最后,双手抱头,十分痛苦的样子。
何山点点头:“这就够了。”说完,他准备推开门出去。
临出门之际,他停下脚步,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我古叔,原不原谅你是他的事,我无权插嘴,另外,之前是骗你的,我叔他只是手臂轻微骨裂,并没有到半身不遂的地步。”说完,何山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伟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但是得知受害者的伤势并不十分严重的时候,心中多少松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唬住了。
“宋哥,你知道咱们河城有哪些出了名的同乡会不?”何山对宋彪说道。
宋彪一边惊异地看着何山,一边说:“知道,城东冠军酒吧俱乐部那边常年混迹着一个叫河城同乡会的,都是一群小年轻的凑在一起聚会喝酒,不过整体还算老实。”
“明白,我去找他们问问。”何山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