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石头坠入湖心般激荡着陆墨平静如画的心,他呆愣的望着一头长直发,白裙飘飘的姑娘,心脏砰砰砰的跳得厉害。他的眼眸深深的望着她,沉静的眼眸中包含着千言万语,想要满满对她诉说。
陆墨沉默了很久,他知道自己这样看着人家不礼貌,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紧张的抿抿嘴,却发不了声。
等待了许久,不见陆墨说话,姑娘也不着急也不烦躁,很耐心的等着他,夏日的晚风徐徐飘来,带着些许温暖的热度,也吹拂开了姑娘垂落后背的长发。
陆墨原以为,他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过,没得救赎了,可是他发现上天并没有对他那么糟糕,至少还送来了连清浅慰藉他的余生,是的,那个姑娘就是连清浅。
陆墨第一次感觉到了手心冒汗的紧张,眉宇里爬上了一股羞涩,语调清冽干净,“我的车子抛锚了,你可以载我进城吗?”
事实上这是陆墨第一次有求于人,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害怕被人拒绝,那种等待回应的忐忑如同告白时候的青涩,心头不安却又如此美好。
连清浅随意的伸手把被风吹散的头发撩到耳后,精致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容,愉快的答应了,“好啊!”
明媚阳光的笑容打动了陆墨内心最深处的冷漠,看着她的笑容,他也忍不住扬起了笑容,一个翻身上了连清浅酷炫的拖拉机斗上,炎热的夏天旁晚,坐在一堆稻草垛上,闷热异常,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嫌弃。
连清浅也不耽搁的踏上驾驶座,一阵风吹拂着她白色的裙摆,在她上车的时候卡在了拖拉机里,起先她还好脾气的小心查看情况,待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该怎么将裙子拉出来的时候,她伸手猛地一用力,随着“咔咔”一声,裙摆的一块布在拖拉机边缘飘荡着,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一阵调皮的风又吹来,连清浅的裙摆随之飞舞,原本到膝盖的长裙一下子飞了起来,就像白豆腐一般的洁白皮肤,深深的攥住了陆墨的视线,让他一下都不舍得离开。他仿佛丢了魂似的。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俊俏的脸庞上浮起了两朵可疑的红晕,心中像是万马奔腾一般呼啸而过,他看到了什么东西,明天的他是不是要长针眼了?明知道不礼貌却还是没有收回视线,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
他的呼吸骤然变得粗而重,就像是牛耕地一般,哼哧哼哧的厉害,心跳也扑通扑通的狂跳个没完,仿佛要把这一生的节奏都跳完。
像是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连清浅的眼珠子无助而错乱的转动着,眉心微微蹙在一起,灵动的大眼睛里浮上一片雾气,双手不自禁的握成拳头,脑袋里是几个大写的‘怎么办’,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裙子破的那么高,真是太尴尬了。
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本性就是如此……
她忙着解决自己的麻烦,没有注意到陆墨奇怪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无助的抿了抿嘴唇,瞥了眼当前除了她之外唯一的活人,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东西遮掩一下自己的难堪。
连清浅转过头恰好对上陆墨的微愣注视着她的眼眸,两人皆一愣,陆墨刚想出口道歉,就听到那道香甜脆糯的声音:“对不起,请给我一点时间。”
她还以为陆墨看她是在用无声的行动催促她上车出发,这么一来,连清浅的内心愈发焦急,一抹心急爬上她的清秀的面容,她刚才看到了眼前的男人只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身上并没有可以脱下来遮掩她破碎裙子的衣服。
他还在等着她出发回城,答应了人家,总不能又耽搁人家的时间,天色马上就转黑,她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纠结了。
当下连清浅心一狠,伸手将两头的裙摆捏在手里,一左一右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本是盖到膝盖的半身裙,一下子就改成了利落干练的短裙,简单粗暴,却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作品,连清浅一扫脸上的阴霾,冲着陆墨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轻声柔语道:“先生久等了,我这就送你回城。”
陆墨故作淡然的点点头,视线扫过她经过拯救的裙子,眉心不自觉的蹙了一下,这是个办法,却不是长久之计。方才的那一幕场景被他看到没关系,若是被别的不轨分子看到了,事情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当下他没有表现出他的态度来,只是坐在拖拉机斗上,麻烦连清浅把自己载回城。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么霸气侧漏的方式代步,他的嘴角咧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可是很快就化为了一抹淡淡的甜蜜。若不是如此,他今天也不能遇到他生命中唯一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
这一路,走得没有连清浅想象中那么容易。
陆墨的个子要比连清浅高许多,而拖拉机的斗里已经铺满了稻草垛,这让坐在驾驶拖拉机的连清浅有些被挡住视线,秀气的眉头微微一蹙,还不等她开口,陆墨就自觉的将身子移到另一边。
可即便是陆墨尽全力配合,他毕竟是个身强体健的大老爷们,他坐在斗里已经让那些稻草垛有些满放出来了,加上他宽阔的胸膛遮挡视线,连清浅的个子已经不够用了。
最后演变成了,陆墨指挥,连清浅照做,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却配合的无比默契。
“左边左边,往偏一些。”
“好了,现在没人了。”
“前面有一辆车,靠左行驶。”
陆墨有些怀念的收回了想念,那是他人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不过不重要了,因为他深爱多年的女人,早就已经将他丢弃在岁月的风尘之中,哪还记得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