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阅奔进洗手间就吐了个搜肠刮肚。
镜子里,只见她委坐在地。双手扶着马桶,整个头都快塞进桶中。一声声干呕,呕得她肝肠寸断。眼泪都流了出来,好难受。头晕得站也站不起来。
涂子曦追上来时,只听得见手洗间传来的呕吐声。推门进去,见程阅靠坐在马桶边。浑身好像一丝力气都没有,坐都坐不直。看见站在门口身穿雪纺衬衫配黑色七分小脚裤的涂子曦,程阅闭了闭眼。不是他,他没有来。在床上,他那样羞人的对自己。程阅可以感觉到,沈作棠对自己的渴望和迷恋。
不过,仅限床上吧。
“你还好吧?”涂子曦关切的蹲在她面前问。程阅摇了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涂子曦一脸疼惜的将她额前的发丝拔到耳后,柔声问:“你扶你回屋里躺下吧。”
程阅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要可以,就想睡这儿。涂子曦见她不吱声,便将她扶了起来。这时,简玉蝶也跑了过来。立马上前搭手,俩人将程阅架了起来。“阅阅,你没事吧?”
“我就有点头晕。”
简玉蝶转头对涂子曦说:“婶婶,小寒在找你。阅阅给我吧,我把她扶房里去。”
听说儿子在找自己,涂子曦只得迟疑的放开程阅。说:“阿棠怎么不过来?”
“……”简玉蝶张了张口,见程阅这模样,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涂子曦见她欲言又止,心中明镜似的。“这个小月太不懂事了。”指责着妹妹,还不望讯问简玉蝶:“你一个人行吗?”
“没事,她现在都瘦成这样了,我身强体壮,还搬不动她?”
见她这样说,涂子曦这才放心。“那我先看下小寒,你送她回屋。”
简玉蝶扶着程阅回房,推开房门被里面壮观的景象吓了一大跳。被子、枕头,全扯在地上。进到房内,里面还有没有散发出去的欢爱味道。床上几处醒目的痕迹,可见在不久前,这个床上刚发生过什么。
大大咧咧如简玉蝶,也闹了个大红脸。不觉,也是混身血脉膨胀。暗想,在这方面沈作何可节制多了,一个星期两次,不多不少。家里涂子曦隔一段时间就会过度住院,已经不会程阅也这样隔段时间过度吧?
扫向眼睛萎靡不振的程阅,简玉蝶生生将一个孕女看成了某方面过度的模样。
程阅晕头转向可不知道简玉蝶在想什么,一进门这才想起,出门时匆忙,特意嘱咐阿玉不可以进房间收拾。想等吃完饭,自己回来悄悄处理的。这下完了,得不偿失啊。本来怕人知道了,最后还是被人知道了。
瞧出她悔恨的神情,简玉蝶不可置信的指着床上,看向一脸囧态的程阅。“你们一个上行没有出现就在这上面折腾?”再瞧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衣服,这才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穿这么多,原来是……”
“你不要再说了。”程阅可怜巴巴的看着简玉蝶,佯装生气的说:“你再说,我就要钻地洞了。”
“我是过来人,虽然没有你这么‘性’福,但你别害羞。我给你换床被子,你先躺下,然后我给你弄点喝的。”
简玉蝶虽是个千金小姐,手脚倒是麻利。换床单,收拾脏东西。不一会儿,房里就妥当了。根本看不出之前这个房里发生过什么。她将程阅扶到床上,给她盖上。
见房里的冷气有点凉,又调高了些,这才对程阅说:“我回我那屋给你拿吃,你闭着休息会啊。”
见不太放心的简玉蝶离开后,程阅却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在洗手间,她分明瞧见涂子曦的脚上戴了条链子。这本并不奇怪,奇怪就在于,这条链子的花形跟送给自己的项链一模一样。
难道是一套?
如果是一套,把人家的另一件分走了就不太好了。
上次,她送自己的项链是放哪儿来着?
下床来,程阅在房里翻找了一下。之前放在抽屉里的盒子赫然消失了,明明记得放在这儿的啊?
难道阿玉收起来了?
扶着墙走出房内,在门口正好瞧见端着盆子的阿玉。阿玉瞧着程阅,低声道:“太太有什么吩咐。”
太太?
程阅一僵。目光有点空,似乎一直都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沈作棠手中的结婚证。还有沈家人对自己的态度,这些日子程阅感觉得到。他们对自己分明是可有可无,因为自己怀孕了,所以有所不同。
这样大的家庭,如果沈作棠的结婚证是真的。那么,不是应该补个婚礼吗?
好像没有听任何人提过。
这混乱的关系,怎么也理不清。
男女朋友关系,又怀着孕。说夫妻,又不全是。沈作棠也不打算给个合理的解释,和说法。
一直,自我催眠没有去细问。无非就是心里有个声音,我喜欢这个男人——沈作棠。所以害怕他说结婚证是假的,怕他只是玩玩自己。
总是提醒自己不要陷进去,最后还是陷了进去。
情海辗转漂浮中,谁是谁的一场梦。
谁又能保持头脑清醒,全身而退。
不过黄粱一梦,终要醒。
阿玉见程阅不吱声,走也不是,去也不是。只好试探道:“太太?”
程阅回过神情,看着阿玉关切的眼神,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事要问她。“你收拾房间时,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的,四方形的盒子,里面有一条项链的那个。”
阿玉茫然的摇了摇头,好奇的问:“我们做佣人的不可以翻动房间里任何东西,所以,并不清楚。”
看阿玉的样子不像有假。
可是,又不是知放到哪儿了。
明明记得没有带走啊。
会不会是……
摇了摇头,程阅蹙着眉否认了。沈作棠不可能会拿这种东西,他一个男人也没有什么用。那会是谁呢?
程阅百思不得其解。
涂子曦人不错,如果她那么喜欢那套首饰。就一定要找出来还给人家。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自己不是君子,但也不能做小人。
自己会把东西放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