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被冷御那么一通威胁之后。
穿戴完毕,床单上的血渍和一些明显就是欢爱后的痕迹,怎么看怎么刺眼。
最后,几经挣扎,她还是选择将那床单一并抽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塞进自己不算小的背包里。
冷家她也没敢逗留。
所幸她起得早,离开的时候,没有碰到什么人。
事实上,做了坏事的她,也没敢跟任何人打招呼,包括冷凝,包括莫毅。
如果有人问起来,她决定说自己肚子疼,半夜就离开了,相信也不会有人无聊到,去看视频监控来推测她说话的真假。
也因为她走得早,所以不知道,在她离开的两个小时后,她的男友莫毅,一脸疲惫且略显慌张地从对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脖子上印着几个清晰的吻痕。
……
再次接到冷凝的电话,已经是案发后的第二天下午。
此时,温卿的声音还有点嘶哑,双腿还很虚。
“小凝,对不起,昨晚看你们都休息了,离开时就没有吵醒你们。”
电话那头传来冷凝的关切,“是我不对,明知道你不能喝酒,还给你倒这么多……,对了,昨晚……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不开心的事?
温卿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冷佛爷把他和她睡了的事捅出去了?
不,不可能。
冷御虽然有点目中无人,但是他却是真的一言九鼎,怎么说,曾经也是混过黑道的,义气两个字,他看得很重。
或许,只是冷凝自己的猜测而已。
“当然没有,昨晚我们都挺嗨的,这还要谢谢你的热情款待呢。”
电话的这一端,冷凝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是啊,她昨晚确实前所未有的“热情”。
“哪里,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嘛。——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改天我再约你出来玩。”
冷凝实在是顶不住被餐桌前的冷御盯视的压力,匆匆挂了电话。
“如愿以偿了?”
这不,电话才挂断,自家大哥那不分悲喜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冷凝干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昨晚过后,自己的冷面哥哥似乎变得更可怕了。
她硬着头皮坐向餐桌旁,食之无味地拿起三明治,口齿不清地回道,“我有什么好如愿以偿的?”
“是么,那你说说,今早,姓莫那小子和你先后从你房间里出来,是怎么回事?阿姨从你房里收拾出来的带血的床单,又是怎么回事?”
冷凝的脸色霎时惨白,她怔怔地看着神色自若的冷御。
对于妹妹的窘态,冷御视若不见,漫不经心地拿起餐桌上的杂志,像是故意要让人抓狂一般,慢慢地翻阅,等待着她的回答。
冷凝受不了这种低气压,“哥,你碰见他了?他跟你说什么了?不对,他不是那种爱乱说的人……,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质问我?我是你的亲妹妹,妈妈去世前让你照顾我,事事以我为重的,我昨晚……昨晚只是喝多了而已……”
冷御抬了下眼眸,打断了自家妹妹的口是心非,“你的狡辩对我无效。说白了,昨晚你已经利用了我,一家人,我也不需要你道谢,但起码的坦白,总该有吧。”
兄长的眼神仿若洞悉一切,冷凝知道,在大哥面前,根本没有她耍心眼的机会。
冷凝泄了气,手中的三明治重新滑落盘里。
“我爱他。”
冷御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哥,我爱他!我对他的爱绝对不比温卿少!”
“是么。”
“是!明明我比温卿还早认识他的,为什么他们走在了一起?我也想放手的,怎么说,卿卿算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可是,我受不了,我看不得他们成双成对地出入,看不得他们亲密地搂搂抱抱,哥,我心很痛,真的很痛!”冷凝拍着胸口,恨不能把心掏出来似得,“莫毅是我的初恋,我不甘心,哥,我真的不甘心!——你……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终于,冷御放下杂志,双手环胸。
他盯视着妹妹已经垂然落泪的脸,那么楚楚可怜。
“怎么帮?”
像是孤立无援的时候突然找到了救星,冷凝失态地抓住冷御的衣袖。
“哥,你真的肯帮我?真的?我就知道,这世上最疼我的就是你。”她又哭又笑地抹去眼泪,“我不要别的,只要莫毅,我只要他!没有他我活不了……,哥,你能做到的,我知道,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你!”
冷御从妹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衣袖,侧头看着她的目光里有些无奈,也有些怜悯。
“只要他?”
“只要他!”
“要和他结婚?”
“是,结婚,非他不嫁!”
冷御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么?”
“哥,只要能嫁给他,让我短寿三十年我都甘愿。”
冷御不再吭声了。
看着大哥清冷的侧脸,冷凝知道,他已经决定插手这场三角恋。
而大哥出手了,距离莫毅成为她的日子还远吗?
……
这一天,温卿没敢和莫毅联系。
而莫毅也默契地没有找她约会。
温卿窝在房间里,将昨晚发生的一切想了又想,越想越后怕,她的经期一直都不规律,两三个月来一次都是常有的事,也不知道昨晚会不会“中奖”,紧急避孕药是要买的,她甚至考虑要不要去医院修复下处女膜。
而那条证明她“罪行”的床单已经被她丢到了小区的垃圾桶,可是一想到冷御离开前的威胁,她都会莫名地心惊肉跳。
冷凝说过,她大哥可是曾经以一人之力,用刀砍伤了十几个混混,哪怕是现在,都没有完全脱离和黑道沾边的行当。
温卿正苦恼着,手机铃声响了。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疑惑地接起,“喂,哪位?”
“冷御。”
闻言,温卿一个哆嗦,手机差点都给扔了。
“……大哥?”
“小东西,胆子不小。”
冷御说话,向来简洁,而且声线偏冷,尤其是他情绪不佳的时候,那口气就像地狱的使者。
温卿猜想,他八成是在指“床单”一事。
“大哥,你听我解释……”
“出来。”
“……啊?”
“你家门口。”
温卿惊怵了。
她可以理解为,这男人现在就在她住的家门口等着她么?
等着她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