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
之前紫苏所查,前两天在京城后山下葬的本应装着老尚书遗体的棺材,是空的。
她有猜测,猜测是萧沐之夺了尸体想毁尸灭迹或是尚书府把老尚书葬在了别处,又或者……
自从墨枕寒带她踏入尚书府的那一刻,她就隐约猜得老尚书的遗体所在与尚书府有关,可—
江冉冉看了看身旁的老妇人,但是她却没想到会是老夫人把遗体藏在了自家后院。
墨枕寒看着江冉冉,用眼神示意她上前。
扶着明显不在状态的老夫人,江冉冉缓步上前。
黑色的玄木棺材静静的躺在青石板上。
“这里面是?”虽然确定了,但江冉冉还是免不了一问。
墨枕寒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老夫人,道:“是老尚书。”
一滴泪,就这么从一副苍老的脸庞上滑落。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棺材旁,丝毫不嫌弃那从里面飘出来的阵阵腐臭味,把脸贴在棺材上,老夫人语气轻的状似呢喃。
“夫君,芷儿来看你了。”宛若情人间的低语。
白芷是老夫人的闺名。
墨枕寒看了看天上的星辰,已经子时了。
看着闭目哀思的老夫人,墨枕寒抿了抿嘴,开口道:“老夫人,时辰不早了,该开棺了。”
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老夫人起身,留恋的看了一眼棺木。
“开棺吧。”说着,目光不躲不避,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木棺被墨轻他们打开。
黑色的玄木就这么轻易的打了开来。
用袖子捂住口鼻,江冉冉凑前一看,就见老尚书安安静静的合衣躺在里面。
“黎世子,还请验尸。”老夫人闭了闭眼,终是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窒息而死?”墨枕寒还未回答,江冉冉就抢先开口。
同时,一双纤纤玉手伸进了木棺。
看着尸体面部上的青紫,江冉冉二话不说的就扯下了衣领,可虽然颈部僵硬不已,但确是没有任何勒痕。
也就是说,表面上死者面部的青紫只可能是因为呼吸不畅而引起的。
收回手,江冉冉看着墨枕寒问,“死者死于几时?”
墨枕寒未回话,而是眼神示意的看向墨轻。
墨轻领命,上前一步,细细的观察了一番道:“卯时。”不一会儿,墨轻就得出了结论。
“卯时?我若没记错,府衙验出来的是寅时?”江冉冉看着老夫人询问道。
“没错,府衙的结论是花粉过敏喘不上气而导致的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则是卯时。”
“主子。”一旁静静站立的墨轻突然开口。
墨枕寒瞥了他一眼,道:“说!”
“属下刚刚检查尸体时发现,死者的鼻腔和口腔里确实有花粉的存在。”墨轻单膝跪地,低头说道。
墨枕寒不答,转头问向身旁皱眉思索的少女:“冉冉怎么看?”
“如若死者果真因花粉过敏窒息而死,而熏香里又存了花粉,那为何老尚书之前用会无事?且如果是因为花粉过敏而呼吸不畅,也不会如此快速的就因窒息而死,他定有掐灭熏香或者呼救他人的机会,可他偏偏一个都没有。更何况,我确信我的熏香里没有花粉。”江冉冉笃定的说道。
墨枕寒眼里闪过一丝欣赏。
“继续。”墨枕寒凤眼微挑。
江冉冉转头看向一旁神色不定的老夫人,问道:“不知老夫人事发当天在何处?”
“我当日不在庆院。”
庆院是老尚书与老夫人所居的主院。
“不在?”江冉冉眼底浮现出一丝疑窦。
“没错,那日我去三王府看望女儿,因时辰太晚便宿在了王府。可怎料到第二天……”老夫人说道这里神情痛苦,便再也没说下去。
“你女儿?”
“是啊,我女儿前段时间被太医查出有喜了,那几日又害喜的厉害,所以我便想去看看她。”
“莲侧妃?”江冉冉思索了一会终是记了起来。
老尚书晚来得女的嫡女,陈子莲。嫁入三皇子府不到一年就无缘无故暴毙的命薄女子,前世当她嫁入三皇子府时,早已死的连灰都没了,难怪她记不住。
萧沐之在半月前搬出了皇宫,住进了三皇子府,楚国规定,皇子到了十八岁就不得居住皇宫,必须得出宫建府。
萧沐之身为三皇子自然也不能例外。
江冉冉抬头看向墨枕寒,双方眼里都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三皇子府离这似也不远,若是徒步走,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确实,可莲儿一直孕吐不断,直到夜半才有好转,我虽知这有违礼教,但还是忍不住留下来照顾她。”
“所以老夫人你因为莲侧妃好时已是半夜,便决定留在三皇子府过夜。”
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确认。
“莲侧妃出宫建府之后,可有来看过你们?”
老夫人有些疑惑却还是认真的想了想。
“除去刚出宫时来府里看过我们外,就属前段时间来的最多了。倒是难为她还想着我们。”老夫人轻轻叹息。
清了清喉咙,江冉冉问:“不知道前段时间是指?”
老夫人抬头看了看江冉冉,心里疑惑更深,但还是说:“也就是最近十来天吧。”
江冉冉一听,心里了然。
刚想侧头对墨枕寒说些什么,就听他在吩咐墨轻。
“去查。”
“是。”墨轻领命转身离开。
不用多说,墨轻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
墨轻飞快的朝三皇子府而去。
这厢,江冉冉眼尖的看到了死者的手部呈不自然的紧紧篡紧,伸手使劲把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江冉冉费了好大的劲才全部掰开,可见对方是多么的用力。
刚打开,江冉冉就见一个珠花静静地躺在对方手心。
“这是!”老夫人震惊的喊道。
把珠花递给老夫人,江冉冉道:“老夫人看来认得它。”
老夫人细细的看着手里的珠花,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