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好几日,素兮幽幽醒来时,依稀可见窗边的男人一袭银衫,负手而立,清冽遗世。
这样子的御翊,与平日里给人的风流相比,完全是不一样的存在。
“狼丸王不知何故突然放弃了趁着老夫人寿宴攻打的契机,那张咱们故意泄露的地形图现在流到了扈合亲王耶离宿的手中。如今……”
说话的人,恰是那夜初见的暗卫卫绝。
“王妃?”意识到素兮醒了,汇报的声音嘎然而止。卫绝望了一眼自家王爷,不再继续。
素兮错愣地刚想收回视线继续睡去,而某人却不让她如愿。
大手一挥直接便将人给打发了下去,随即大步向她走来。
“醒了?”声音沙哑,短短两字,平常的探问,竟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心有涩然,转过身背对着他,素兮暗自嘀咕了一句:“眼也睁了口也张了身子也动了,这不叫醒了难不成是死了?”
不知是不是将她那不满的话语纳入了耳中,御翊唇角一勾,倒是溢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药在炉上给你煨着,爷这就去让人取了来。”
脚步声远去,素兮听得房门打开的声响,然后便是他低声吩咐的磁性声音。
房门重新闭合,脚步声又起,离得近了,那身影仿似一道梦魇,直直地向她压来。
榻上一阵下沉,便是他坐了上来。
手伸出,并不曾强制令她转身,只是掬起她的一缕发丝,贪恋般把玩。
“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让蛇给咬了呢?”柔顺的发丝缠绕在修长的指尖,一圈,又一圈。
想起那茂盛的灌木丛,想起那泥泞的湿滑,想起那暗夜的无助,想起他那刺骨的冰寒,想起那只能左右臂依靠的苦涩,素兮由着他在她发上作怪,径自扯过被子盖到头上,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下一瞬,但觉头顶一轻,暖被了无踪迹。
他的俊颜,悬于半空,一瞬不瞬地对上她的颜。
“这么个盖法,想把自己闷坏?”深邃的眸划过一丝担忧,指尖的发丝终是被他轻缓放下。
抬眸,那张脸,一如以往,不曾变过丝毫。
御翊……
御翊……
当真,是你吗?
可这……分明又不是你。
“放心,素兮死不了,绝对浪费不了相公的丧葬费,也不会让相公去花费心神应付那些个吊唁的客人。”冷嘲声起,索性将双眸狠狠闭上,眼不见,心不疼。
似是一声喟叹,长长地在耳畔回荡。
素兮但觉面上落下冰凉的一吻,耳上是一阵嗫咬般的纠缠:“怎就这般喜欢将爷说的话送还给爷?”似宠溺,又似,无可奈何。
唇紧紧地阖上,承受着他在其附近逗留,素兮紧闭着眸,默不作声。
“这蛇毒,怎么沾染上的?还是说,有人故意放的蛇?”似乎是执着于那个答案,御翊再次问道。当说到后一句,双目溢上了残佞的血丝。
素兮眸光一涩,蛇毒么……
呵……那般黑的夜,只是无助地躺在那灌木之中,以天为盖地为庐,寥寥依托,用那冰冷与心中的冰冷相契。蛇虫接近,再自然不过。
只不过,她却不曾想到自己会不查到连蛇接近都不知,直到感觉到胸口那团柔软处传来密密麻麻针扎般的细疼,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危险已然降临。
尖尖的蛇头,在暗夜中闪着幽光。那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下一瞬,便要致人于死地。
她虽不知这是什么蛇,可从那伤痛估摸,也知晓它齿中必含有毒汁液。
不过却万万想不到,一条蛇,咬便咬了,咬的位置却是那般使人遐想之处。
衣衫沾染血色,借着东方那逐渐发白的光线,隐隐可见那两排蛇齿印,距离她胸前的柔软,只不足一毫,似乎只要再往前移一分,便可轻易便啃咬住她那团柔软正中位置的硕果。
都说这人急色,可当时她的第一念头,却不是担心自己,反倒是低咒了那条做了坏事便立马滑溜而走的青蛇:当真是一条好/色之蛇!
此刻御翊问她,她自然不想多谈。
何况之前两人早已闹僵,如今他这般状似温柔的举止,为的又是哪般?
眸闭得愈发紧了些,只怕稍微睁开那一丝缝隙,便落入一潭不可测得的深渊。
有时候,期望越高,失望,也便越甚。
她,已然承受一次。
若再来一次,只怕粉骨碎身,恐不及矣。
只是,悬于她身上的人却并不就此罢休。
唇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她的唇形,既然她有心紧闭了牙关,那他也陪着她缱/绻。
暧昧地滞/留,亦不深入。
那张薄唇,仿似带着魔力,转而滑上她的眼睑处,细细地轻啄,一副“她不睁眼便不罢休”的态势。
柔柔蠕蠕的触觉,带着液体的湿润,素兮觉得眼睑处痒意难耐,再也顾不上其它,只是凭借着本能,刹那间便睁开了眸,口中,愤然有声:“御翊,不带你这样用舔的!”当真是,有做狗的潜质……
可惜,那头顶的某人却是一脸的痞子样,根本就不将此话放在眼中。
反倒是俊颜与她紧紧相依,眼对着眼,鼻对着鼻,薄唇,更是意犹未尽地贴在她的唇上,没有丝毫的缝隙。
“原以为素兮会坚持得更久些。”挑眉一笑,惑人心神,又大言不惭地继续道,“看来相公挑/逗的功力愈发长进了些。”直恨得素兮牙痒,却对他莫可奈何。
唇上,是那不紧不慢的摩挲声。素兮这才发现这一晃眼的功夫,他已然将锦靴去了,整个身子都已入了床榻。
此刻的御翊一袭银锻锦衫,也不悬在她上方,直接便隔着丝被与她紧密相贴。
她甚至,都还能感受到他身下的异样。
这男人,竟然起了反应!那玩意儿灼热,直接便弹跳着打在她腿上。
脸燥热得厉害,素兮用手将他推离了些许。分神望了他一眼,当见到那薄唇时,竟是一愣。
难怪乎段齐豫会拿腊肠做比喻,果真是,贴切至极。
只是,想到刚刚便是被他这两根腊肠占了便宜,在她脸上一阵舔/舐,便又觉得一阵气岔。
“御翊,你存心拿它们来气我是吧?”素手,直指那张俊颜的某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