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屿承看着白晓温婉的态度,不得不佩服后者的演技越来越娴熟了。
“这么急啊,你这个时间离开公司也没和我打招呼,是不是……?”
明明在离开他办公室时还气得要命,现在竟然能像没事人似的,如果说她是个没有心机的女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哦,本来是想稍后打电话的,现在既然碰到了,就算是打招呼了吧。”白晓知道柯屿承是故意刁难自己,可公共场合也不好动气,仍然和颜悦色的回答。
“白总,丰宁能有今天是和严谨的管理分不开的,你作为堂堂总裁,竟然如此散漫没规矩,怎么给员工们做表率?”
看到白晓焦急看手表的样子,柯屿承越发没有让路的意思,慢条斯理的挑了挑好看的剑眉。
“有意思吗?”
终于,白晓压抑着的情绪已近极限,她明知柯屿承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了。
“还好吧。”柯屿承轻轻咂了咂嘴,干脆将身子斜倚在法拉力的车身上。
剑拔弩张的现场,远远看去却像是两个人在浓情蜜意,完全是撒狗血的镜头。
“柯屿承,我下午两点要陪爸去复查,难道你真的不准备让路了吗?”
本来白晓是准备赶回家里吃午饭然后陪柯家二老去医院的,这样被柯屿承耽误了半个多小时,看来吃饭的时间是没有了,她便直接说出了自己提前离开公司的原因。
一开始不说明,只是不想刺激他,这些事情本来是应该由他这个亲儿子做的,现在自己是在帮他尽孝,却还要受冷嘲热讽,说他幼稚还真是一点没错。
“为什么不早说?”
柯屿承瞬间蹙起了眉头,目光深邃的看着车门后的白晓,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畏惧的气场。
面对柯屿承的凌冽,白晓没有半分的退缩。
“早说你会一起去吗?”
她淡淡的回着,不再等对方的答复便径直坐进了车里。
白晓心里很清楚,柯屿承绝对不会和自己一起回柯家,更不可能一同带柯父去复查,所以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下去。
“他又怎么了?复查什么?”
柯屿承没有就此让开路,而是稍稍偏了下身子,绕过白晓的车头,站在驾驶座的车窗外问道。
“真有意思,你是他儿子,你竟然问我?”
白晓撇了撇嘴角,边启动车子边丢下一句,便将车子径直驶离,完全不管柯屿承的反应。
她已经因为他耽误了不少时间,再拖下去,她连赶回柯家的时间都不够了。
其实,迟到几分钟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从小因为父亲的苛刻要求,她骨子里是无法接受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所以她更不会明知故犯。
“你以为以老头老太太为借口就嚣张了吗?”
柯屿承愤愤的冲着白晓离去的背影说了一句,可是声音却只够他自己听到。
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
虽然他一直认为白晓对待自己父母过于上心,说没有其它意图是打死他也不会信,可是不得不说,她的别有目的下的功夫也太大了,让人不得不佩服。
看着白晓的车子离开,柯屿承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立刻回家,然后对家里的二老糖衣炮弹,让那个女人妖术再强也施展不出。
可是念头,只是想想罢了,他知道现在自己无论做什么,父母仍然会站在白晓一边,完全没有动摇的可能性,至少目前是这种状态。
她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想到白晓在二老心中的位置,多少次因为她,自己和父母争得面红耳赤,柯屿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开着劳斯莱斯在城市中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柯屿承却没有找到陪自己打发时间的人,干脆回到了公寓。
找一瓶上好的珍藏红酒,柯屿承像喝水似的大口咽了两杯,他想快速的麻痹一下自己的脑神经,然后上床大睡特睡一番。
可是躺在床上,柯屿承不但睡意全无,眼前还再次浮现出刚才与白晓的对白,尤其是后者离开时的眼神,嚣张,轻蔑,嘲笑……
作为一个儿子,他似乎过于有些不称职。
从来没有关心过父母的身体,无论是白晓进柯家前后,他除了工作,几乎没有正而八经的好好和他们聊过天,可是白晓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她在向我炫耀吗?她以为我真的没办法赶她出柯家?”
懊恼的用力在柔然的床垫上锤了两下,柯屿承弹坐了起来。
“白晓,只要有我在,你的野心就不会得逞。”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下午五点整,本应是晚饭时间,柯屿承却没有半点食欲,只觉得口干舌燥,想找些喝的解渴。
米菲酒吧,还没有到上客的时间,相比起来有些安静。
柯屿承独自坐在吧台旁喝着调酒师递过来的扎啤。
他在公寓里感觉口渴了,便开车来到了这里。
之前因为一次偶然,他和朋友一起来米菲喝过酒,当时是凌晨时分,本应安睡的时间,这里却是人声鼎沸。
重金属音乐刺激耳膜,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在喧嚣的吵闹声中,他竟然暂时的忘记了所有的烦心事。
从那以后,他便成了米菲的常客。
柯屿承的酒量并不好,所以他不会像其他常泡酒吧的人似的去喝鸡尾酒,毕竟调出来的度数都不算低,所以啤酒是他能承受的,虽然肚子会有些胀。
胀点正好,阻碍大脑的活跃,将那个该死的女人赶出脑子。
一直不断的闪过在公司停车场与白晓的对话,柯屿承感觉自己的脑子是中毒了,竟然完全不听他的使唤了。
居心叵测的女人,她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白氏虽然和柯家比起来弱了点,可是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让白氏的生意再次风生水起,为什么她要死赖在柯家,挤在丰宁里受自己的白眼呢?
最初柯屿承以为白晓想对丰宁下手,可是通过这两年的观察,似乎又不太像。
想到白晓,柯屿承的叹息都有些沉闷:“看不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