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缘分,就是一个眼神一张笑脸吧,霎那之间就注定了两个人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彼此的情债。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忘记一个人则需要一生一世。
他在我的懵撞里,我在他的怀抱里,彼此丢失了自已。
有时候我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就是前世我忘记告别的那一个。
“冷然,你是个笨姑娘,几次三番落到我怀里来。可没有想到,我自己更笨,就这样轻易被你骗到手。”
他历数我的罪状,包括我“一次次地投怀送抱”,以及那么浅的荷塘也能快被淹死,骗取了他的初吻等等。
呃,人工呼吸也算?好吧,我投降,今生今世算是栽他手里了。
远山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而他厚重的双唇已毫不客气地覆了上来,报复似地吸吮着,令我快要窒息才肯放开。
可是这个时候,我很不争气地又开始流鼻血,远山坚持要带我去医院做彻底的检查和治疗。
“只是习惯性的……”
“不行,必须去,上车。”
他总是不容商量地霸道,而我总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被他又拉又拽地带到了医院里。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是因为秦筱玉的缘故。
他象是在为筱玉偿还,为筱玉而感到歉疚,我顺从了他。
他陪着我做完所有检查,取了大大小小一堆药,这才满意地准备带我离开。
我的心亦随着他的关切而温暖地荡漾着,脸上不禁开出一朵花来。
而就在那一瞬间,他原本清爽的脸庞忽地凝固,我正绽放的笑容同时也戛然而止。
一个冷得像刚从冰窖里出来的女子正立于我们面前,白色长裙在走廊的风口里轻轻摇曳。
是丝巾包裹着头和脸的欧阳秋!
华远山试图摆脱我挽着他胳膊的手,但此刻的我却铁了心决不放开。
欧阳秋那双掩藏在丝巾里的双唇吐出一声冷笑,向前走来,擦肩而过,未再回头,高跟鞋的声音由近而远回荡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
她就象鬼魅一般的,飘过来又飘走,连经过身边都阴阴地冒着一股寒气。
华远山还怔在那里,嘴里喃喃地,听不清他说什么,我拉了拉他,好像刚从云里雾里返回神来,脸色灰白灰白。
回去的一路上他不言不语,我也一路上胡思乱想,没心没绪的。
“冷然,你先回去。”
车开到路口他就将我“卸”了下来,而后调转了车就急匆匆地飞驰而去。
我望着他的车在我面前绝尘而去,站在路口徘徊了许久。
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找欧阳秋了,而我却不能够问起。
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我已经习惯了一个基本的原则,他愿意说时我听,他不说的,我也绝对不能问。
这不公平,但爱情原本并不存在公平不公平,只有愿意不愿意。
当有一天两个中的一个不想再维持这种规则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爱情已经死去。
那一天的夜半,他来到我家的门前,我顾不得披衣,趿着拖鞋就冲出了小阁楼,向着他飞奔。
他一身寒气,双唇更是寒冷如冰。
他的怀抱没有温暖,而在我的唇间索取他要的温度。
“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会。”
他在我的耳边呢喃,身体有些微颤抖,象是刚从地狱里挣扎回来的疲惫与凄绝的寒冷。
在长久的相拥之后,才渐渐地有了一些温度,我努力踮起脚尖,主动地吻他,给他所有我能够给的温暖。
他渐渐平静下来,为我理了理一头乱发,又抚摸着我胸前的玉佩,放在唇边亲吻着:“妈妈会保佑我们的,一切都会好。”
“小然,让人家进来,外面冷。”
爸妈屋子的灯亮了,照在我和他的身上。
听到妈***喊声,我慌忙从他怀里抽离,将他拉进了门里。
在我有阁楼里,他坐在我面前,始终拉着我的双手,凝视着我的脸。
“冷然,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现在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但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给我时间,好吗?”
我点了点头,如果他需要去“处理”的是欧阳秋的话,我无话可说。
他象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心底,摇了摇头,说:“是的,是欧阳秋,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冷然,相信我,好吗?”
我除了再一次点头,还能说什么?
我不需要他对我解释什么,他的过去与我无关,我只要他的现在。
因为我明白,会有一天发现,那些你没有参与的时光,你所追寻的那些来不及相伴的青春,都只是因为没有你,才令你心中无限渴望。
绚丽多彩的,背面只是一张平淡无奇的黑白底片。
所以,现在的华远山,属于冷然,就已足够。
“没有人能打败我,只有你,冷然。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华远山实际上是如此的渺小,我怕你会不再爱。”
我在他的臂弯里使劲地摇头,不,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在,我便勇敢地去爱。
我想,只要我们坚定地相依相守,就没有什么可以打败我们。
他的脸搁在我的腿上,深埋进我柔软的臂弯里,静静地安眠,在天亮前不舍地离去。
我不敢关门,怕爸爸妈妈误会,也知道妈妈在门外偷偷看了几回。
饶是如此,第二天早上还是被爸爸妈妈当犯人似地审问了很久。
而他们反反复复的最关心的一句话就是:“靠谱吗?”
所有天下的父母大概都是这种心态吧,女儿终于有了男朋友之后并不是操心对方的家境或者其他,而是对方能不能够对女儿的一生负责。
所以,家长这一关华远山是逃不过去的。
后来我试图向他表达我爸爸妈妈想见他的意思时,他一脸的惊诧:“要考核?”
继而摇了摇头,说:“请原谅,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深谷里。
我不能强迫他一定要去见我的父母,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我和他的关系存在着不确定因素。
在他给我一个安慰性的吻时,感觉到了自己双唇间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