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担心她在这边受欺负,说什么也要来帮忙,但是因为沈放,她的出境手续要比她难办的多。
也不知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第二天一大早,任珺菲就在门外看到了拖着行李箱的沈斐。
一晚上的长途飞行,让沈斐站在门外就开始打哈欠,眼皮子也开始往下耷拉着,看到任珺菲,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抬起她虚软无力的手挥了挥,说了一声:“嗨。”就算是简单的打过招呼了。
任珺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拿过她身边的行李箱,转身对她说道:“进来吧。”沈斐迈着虚软的脚步跟在任珺菲的身后,她觉得,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张床,不然的话她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身后没声了,转过身才发现沈斐竟然倒在沙发上就这么睡了,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姿势是那么的,难看。
任珺菲怔愣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下笑了出来,她将沈斐连拖带拽的带进了房间里,她看着沈斐安静的睡脸,忽然就想到了另一个人,沈斐的双生姐姐沈放。
她们是在军校里认识的,那年她十二岁,被亲生父亲才送入军校,面对不知该向何处的未来充满了迷茫,而沈斐和沈放已经十四岁,她们十一岁时就被送了进来,同样都是被家里放弃的那一个。
因为是军校中少见的东方姑娘,个子小,力量弱,训练又跟不上,备受欺负,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沈斐是在什么时候,那天下午,她因为训练问题被教官罚圈,跑完之后整个人都瘫在了操场上,沈斐一脸紧张的站在她面前,问她怎么样,然后又将她背回了宿舍。
那是她在孤零零的军校里第一个认识的人,没有冷嘲,也没有热讽,一脸关切模样。
从军校毕业后,分配进了部队,沈斐跟在她身边做了副官,四年前的那次任务,随行的人里面,她第一个定的就是沈斐,但是最后被沈放给搅和了,以至于后面出了那样的事情。
沈斐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她揉了揉痛到炸裂的头,忽然有一瞬的呆滞,记忆的最后一刻,她记得自己倒下的地方并不是床,所以,她是怎么睡到这里来的?她抱着被子想了一会儿,忽然像想到了什么,脸上一下扬起一抹笑。
客厅里,任嘉云吃完晚饭,帮着任珺菲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沈斐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小的任嘉云手上捧着三个盘子往厨房走去。
暖暖的灯光下,将那张小脸照的分外清楚,沈斐看着那张脸,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随即很是诧异的对任珺菲说道:“菲菲,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女儿?”
那孩子生的小,看不出年纪来,但是单看着那张与任珺菲相似的面孔,沈斐下意识的以为这孩子是任珺菲的。
原本在洗碗的任珺菲听到沈菲的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轻声问道:“我给你留了饭,你打算什么时候吃?”
这个时候沈斐还没有从任嘉云那张与任珺菲那有些相似的脸上反应过来,被任珺菲叫了几次,才转过头去看她,忽然瞥见她无名指上那个素净的戒指,更是诧异的问道:“你答应谁的求婚了?西蒙知道吗?你们分手了?”
还没有彻底从上一个问题中反应过来的沈斐,又一连串的问出了三个问题,任珺菲你听到她的话,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西蒙没有求婚,却将戒指给了她,这当中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像他说的,她没有说拒绝的权利,西蒙手中握着的,是足以决定她生死的权利,或许,还有像他说的那样也不一定。
但是,喜欢,什么是喜欢?
“你问那么多问题,是想叫我先回答哪一个?”任珺菲将盘子收到了水池里,随即转过身来看着沈斐。
沈斐的视线一直落在任珺菲无名指那个戒指上,不得不说,西蒙是她见过的,最有耐性的男人,从任珺菲十六岁开始,悄然的出现在她的身后,不疾不徐的将自己的身影慢慢的渗透进她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到现在,整整八年。
她讨厌他,非常的,因为他要把任珺菲从她的身边带走。
或许是感觉到了从沈斐的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不友好的气息,任嘉云有些害怕的躲到了任珺菲的身后,小手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服。
任珺菲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不怕,我替你说说她。”随即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对沈斐说道,“阿斐,你吓到她了。”
沈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上次在电话里,任珺菲和她说她捡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她还在想着是一只怎样的猫能让任珺菲动了把它捡回去的心思,刚才她听了一圈儿,这房子里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猫,却多了一个女孩子。
已经是有几分清醒的沈斐指着那个缩在任珺菲身后的女孩子,一脸讶异的说道:“她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那只脏兮兮的小猫?天,我还以为是只货真价实的猫儿呢。”
沈斐这人没有别的爱好,养猫算是唯一一个爱好,但是呢,她对毛过敏,想到这里,任珺菲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很失望?”躲在任珺菲身后的任嘉云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视线在她们之间来来回回,也没弄明白她们在说什么,沈斐点了点头,随后像是猛然间听到了什么爆炸性消息似的,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指着那躲在身后的任嘉云道:“任?”
渝川市里姓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只有任晋岩一家,当初任珺菲在将她捡回家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听到沈斐的话,也没往那地儿想,有些不解道:“是啊,怎么了?”
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斐咬了咬牙,一脸豁出去的模样开口问道:“都和你一个姓,不会真是你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