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时间,埃蒙斯应该早就下来了,可是这宴会都快结束了,也不见他的身影,也不见任随瑶的身影,不知是想到什么,任珺菲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斜眼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西蒙,眼中染上一丝戏谑的浅笑,道:“或许,这次渝川之行结束之后,说不定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意想不到的收获?西蒙听到任珺菲的这句话,微微挑起了眉,对她的话并不认同,在他看来,任随瑶只是有一张和她相似的脸,但真正想要进他们家的门,还差的远了点。
“话说回来,我的家人你差不多都已经见过了,我们这算不算是见家长了呢?”西蒙的视线定在任晋岩那张有些着急的身影上,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任珺菲,顿了一下,笑问道,“不引荐一下?”
任珺菲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笑了一下,看着会场中那个焦急寻找的身影,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道:“那样就太麻烦了,而且,西蒙先生,我不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对于任珺菲的拒绝,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就像埃蒙斯说得那样,任珺菲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到了,珺菲。”西蒙的语气里有一种掩饰不了的失落,那张俊逸的脸上也透着一丝伤心,任珺菲只是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一句:“真假。”
任晋岩问遍了整个会场里的人,但没有一个人看见任随瑶,就连任珺菲都摇头说没有看到,任晋岩不相信,就这么大的地方,人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他心里又气又急,但当着他们的面却又不敢发作,只得硬生生的吞下,僵硬着脸继续待在会场里。
“都这么久没有下来,看来上面是一定有情况。”任随瑶抬起头朝那楼梯看去,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而这时候会场里已经有人等的不耐烦了,从开场到现在,他们不光没有见到埃蒙斯,就连西蒙的身影也没有看到,这让他们不由得怀疑起来,这是不是他俩个合起伙来耍弄他们?
任珺菲注意到那些人脸上表情的变化,虽然一个个都在极力掩饰着,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主人家,再好的耐心也会被磨没了,而且,一直不见人影也不太合埃蒙斯举办这次宴会的目的。
“既然埃蒙斯没有下来,那么该你上场了,西蒙少爷。”任珺菲看了一眼站在身边一副事不关己的西蒙,伸手将他往前一推,给了他一个认真的神色,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宴会还没有结束,任珺菲也还没有将他引荐给任晋岩,他在这次宴会上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而她就要离开这里,这怎么能行?
本来任珺菲打算在宴会开场前走一个过场露个脸就离开,但是哪里想得到任晋岩会把建新区那块地合作项目的事情交到她的手里,而且还是和埃蒙斯,她和埃蒙斯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好,谈事情完全是不可能的,不过唯一让她觉得意外的是,任随瑶被她这么一说,想也不想的就替她接下了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去找沈斐啊,我刚刚看到她也来了。”说完,任珺菲扫了一眼会场,只见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并没有先前看到的那抹熟悉的身影,有些奇怪的挠了挠耳朵,狐疑道,“刚才还看到她来着,这会儿人呢?”
出了会场,里面那种沉闷而拘谨的气氛一扫而空,浑身上下也感觉轻松了许多,任珺菲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视线忽然注意到那从墙角走出来的纤瘦身影,还是那身侍应生的装束,只是将假发摘下,将原本拢在里面的发丝放下来,脸还是那张脸,只不过从原本的清秀少年变成有些雌雄莫辩。
“阿斐的化妆技术果然一流,什么时候也来教教我?”任珺菲站在台阶上,看着离着她几步远的沈斐,拎着裙摆走下台阶朝她走去,不知是想到什么,忽然站定了身子朝上看了一眼。
她将任随瑶骗去和埃蒙斯谈合作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传来,既然是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了,如果任晋岩知道这件事最大的功臣是任随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在看什么,走了。”沈斐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任珺菲,顺着她的目光往三楼某个窗户看去,也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低声道,“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风轻轻的吹过,吹散了她身上浅淡的香水味道,她微微低下头,斜着眼睛看着她,无声的笑了一下,随后道:“怎么可能。”若是可以,她真想见一见埃蒙斯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精彩无比,而且,他那么好的自制力,在看见任随瑶的那一刻,会不会,一下控制不住做出点什么来呢?
等到晚上她回到任家的时候,任晋岩阴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前茶技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放着不少的烟蒂,空气里似乎还留着呛人的烟味,任珺菲从玄关走进客厅的时候,有些嫌弃的用手捂住鼻子。
任晋岩听到声音,以为是任随瑶回来了,本来阴沉的脸上一瞬间爬上一丝欣喜,但是在看到进来的人是任珺菲的时候,脸上的欣喜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屁股坐回到沙发里,从怀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准备点燃。
任珺菲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当做好似没有看见一样,绕过沙发往楼上走去,“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瑶瑶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任晋岩的声音,听得出此刻他在尽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和任珺菲说话,不过……
“你还真的关心她,她不见了,你都担心成这个样子,十几年前我不见了,也没见你担心过,哦,我说错了,那件事,本来就是你和这个女人做的,想来你也不会担心,放心好了,怎么说她也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总不会害她的,说不定,以后,我还要仰仗她也说不定呢。”任珺菲不知是想到什么,脸上那抹戏谑的味道很重,看的任晋岩心里陡然间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十几年前他和她策划的事情又不知怎么的悄然浮上他的脑海里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任晋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使劲拍了一下茶几,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任珺菲气急败坏的说道:“任珺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