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阳看着季枫的睡颜，伸手抚上她的眉心。
睡了眉心还皱着，是不舒服吗？
一念未及，他蓦的收手，惊于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
季枫累狠了，睡的很沉，并不知道楚煜阳在她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窗外夜幕沉沉，她揉了一下额角，头有点疼，嘴发干。
以后绝对不这么熬了，季枫心里给自己立原则，伸手按开床头灯。
床头柜上的支票，让她有些疑惑，怎么会在这儿？她记得睡前是放在书上的啊。
哦，书在床头柜上，毕竟她有在床上躺着看书的习惯，不过这几天累狠了，那书也放了有一段时间了。
随手又夹回书里，正准备出去，楚煜阳却推门进来了。
“你还没睡？”
季枫有些惊讶，都这么晚了，如果不是饿了，她都不准备下楼了。
“那张支票，是怎么回事？”
他有什么就直接问，省时间。
支票？
季枫回头往床头看了一眼：“乔芽给我的那张吗？我这次的设计酬劳。”
“一件礼服？”
他只感觉到四个字：人傻钱多。
季枫被他问的一愣，随即就了然了：这是给盛凌郁做的，他会要问一下，也属正常。
“一件是六百万，我本来只拿六成的，那天乔芽来吃饭，看上了饭碗，就送她了，她就多给了点儿。”索性就说个明白，一次省事：“礼服是盛小姐订的，价格是她自己要求的，而我们发芽，也给了高度重视——我的设计图，我的手工，这个价格，绝对超值。”
楚煜阳本没想到礼服上去，被她这么一说，才联想到盛凌郁生日，看着季枫的神色，他微微撇开眼，说了一句：“我以为她来找你了。”
说完无话，空气都忽然静了一下。
楚煜阳转身要出去，季枫真心气不过，差点就破功，听他又回头说了句：“以后别这样了，赶工伤身。”
季枫呼吸一窒，很不自然的说了一句：“谢谢。”
人家关心示好，她总不能无动于衷。
只是，事情起因，还是因为盛凌郁，季枫心里真是窝了一团不舒服的气。
之前杭月还说她，婚纱幸好不是她工作室出的，但是季枫一直觉得那是个遗憾，结婚穿的竟然不是自己亲手设计，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古人写实，远比现在更实。
大半夜的睡不着了，还真是糟心，季枫端了一杯红茶，去了画室。
……
“怎么还不睡？”
楚煜阳起夜，有些口渴，一出来却看到二楼转角的灯还亮着，那边却是季枫改做书房的侧卧，他皱眉过来，案前的女人，身形更显纤瘦。
季枫抬头，额前的碎发有些碍眼，她抬手撩了一下，嘴角一翘：“睡饱了，谢谢你的关心，你赶紧去睡吧，每天睡6个小时，会比睡8个小时的人早死。”
心里那口气总算舒出去了。
楚煜阳一噎，被嘲讽了？
但女人嘴角的笑，却是真实的，她就那么开心吗？因为嘲讽了他？
心下一动：“过来。”
季枫眼神一沉：“我正顺手，不想过去。”微顿一下又说：“你不用等我了，我困的话会自己回房的。”
他面色一冷：“不准超过两点半，我断电限时了。”
季枫直接低头看自己的桌面，不理他这话。
楚煜阳回了卧室，作息规律的他，虽然这次“起夜”时间长了点，但不影响他继续睡。
季枫笔下的整体已经确定了，被他这么一打岔，原本想要确定的细节，直接成了线条僵硬的几何图形——她一生气，就会画格外放正的几何……
隔天乔芽看到她的稿件，很喜欢：“别的不说，单就这个印花设计，我觉得好个性，等我有自己的品牌，我一定要收入珍品系列！”
“乔芽，好像，你每次都这么说吧？”季枫对她的话已经不信了，说的太多次，也没感觉了。
“没有啊，每个人的都不一样的好吧？”乔芽放下手机：“其他的人的是精品或者是品牌，可不是你所在的珍品，我觉得你的设计，足够支撑我的品牌了，但价格不能太低，不然对不住你的辛苦，所有还是需要一般的平民价格的设计。”
季枫失笑：“你这么说，就不怕工作室那帮妖精给你闹脾气？”
“怎么可能，她们还想要七夕礼物呢，没有男朋友送，就指着我送了。”
乔芽对员工一向大方，逢年过节的福利向来丰厚，而且这些特色节日，单身的还有额外一份，人心齐，也是领导者的能力之一。
可是说起礼物这些钱财类物品，季枫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给我那张支票，是楚煜阳签的。”
“啊？”
乔芽正是大吃一惊——
说话都结巴了：“盛……你男人……”
“你还是我女人呢。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季枫对于这种归属词有些抵触，除非是真爱，不然这种说辞，真是忒恶心。
“不是，你是说，你男……楚先生签的支票，是我给你的那张？”她因为拿了季枫家的碗，实在不好白拿，就给了个友情价，虽然这有请价跟个白菜价似的，但也是她心意嘛，但这么一来，其中的关系就尴尬了：“那不就是……”
“是啊，他给盛凌郁的钱。”
季枫真是一阵气闷。
“那也是你挣的，和他没关系，你不会和钱过不去吧？”
乔芽知道她的症结所在，一语点破。
“哈，”季枫丢下手里的布头：“如果是以前，我确实会和钱过不去，觉得恶心，现在不会了，有你垫底，我怕什么？”
“对啊，你看我都不和钱过不去。”乔芽一向信奉的是取之有道，可没有说不拿乔家的。
楚煜阳一早一晚才回来，没想到会在晚饭的时候见到餐厅里多一个人。
他这次回来的时间是正常下班时，并不想因为盛凌郁的事，显得他对季枫不好，但的见到乔芽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掩的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