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能怪盛凌郁迟钝，她之前是查过季枫，但她身份在那儿，觉得没人能配得上她的阿阳，从心里就看不起季枫，哪里会去真的了解。
之前有多蔑视，现在就有多震惊。
惊讶之余看了一眼楚煜阳，又被他脸上的表情给彻底惊住了——
那一脸了然是什么鬼？
“阿阳，你是不是知道，我生日穿的衣服是季枫设计的？”
盛凌郁不傻，只是爱深若痴罢了。
楚煜阳在进来之后就后悔了，他怎么会同意和她一起来？就仅仅是因为知道季枫今晚会在这里出席？
“楚总也在。”
迟迟没解决，牧凊打过来了视频电话。
直接就看到了人，他也不绕弯子：“虽然不知道二位来我这儿是做什么的，但你们这么站在前面，和找茬没区别，你们这么排外，可不是好事。”
“牧总误会了。”
楚煜阳的眼神从季枫身上一扫而过，她一点反应都没有，T台不停，她就一直看着，好像完全不知道这边的动静，只这一点，他就不想和牧凊说话。
盛凌郁也没让他多说，直接就把手机给劈手夺过去了：“牧总好大的面子，明知道今天是本小姐生日，你偏要今天开业？”
“盛小姐也是今天生日的人啊，真是幸运，我家也有一位今天生日的。”
牧凊笑的很是绅士，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种风度。
可惜，他对的人是个不识趣的庸俗女人——
说的趾高气昂：“和我同天生日是他的福气！”
“对，想来盛小姐也能记住了，我家这个店，今天开业。”
牧凊觉得她那么好的家世真的白瞎了，怎么会培养出这种像个暴发户家的姑娘呢？
……
T台上接近尾声，季枫已经准备最后的出场了，她和姚羽一起，在后台等待上场。
因为这次的服装，都是她们俩人的。
牧凊从楼上下来，还拿着手机，看电话那边盛凌郁忍的那么辛苦，却始终没有真爆发。
“盛小姐，你确定要留到最后吗？”
看得出来，她今天也是盛装，如果留到最后，也是有利有弊的。
“你有本事出来，躲在后面算什么男人？”
哗！
随着盛凌郁的话音，舞台上的灯光一下子就灭了，只剩一盏大灯，对着出场口。
电话也被挂断了。
众人都看着那灯光处，一时悄然无声。
季枫被牧凊牵着，一起走了出来。
原定是和姚羽一起走的，没想到临出场前一刻，会被忽然改变方案——牧凊一手牵一个，但一出来，他就先松开了姚羽的手，却一直牵着季枫到话筒前。
季枫没看到他的另一只手，所以毫不知情，而且还在站到话筒前侧首对他笑了一下。
因为之前介绍过，所以众人都知道最后出场的是设计师，乔芽还在下面使劲鼓掌，一如头一次看她登台。
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季枫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然而这一幕落在楚煜阳眼里，却像是她们合谋了什么，再加上牧凊站在季枫身边，洋洋洒洒的讲了一段。
“阿阳，你看到了吧？这是卖设计还是卖脸呢？”
盛凌郁眼神阴郁，凭什么名义她占了，关注度她也占了？要什么没什么的季枫，即没她漂亮，也没她有钱，家世更不用说，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呢？
“闹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楚煜阳也不想看，季枫那笑脸，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开怀过，即便在床上也没有。
心里不舒服。
很不舒服。
盛凌郁却不依；“我才不走！姓牧的什么来头？这么落我的面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爸咽得下去就行。”
楚煜阳心里不痛快也不想哄她，但面上还是掩饰的很好，话是玩笑。
“阿阳~”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盛凌郁嘟嘴，又看了台上一眼：“这牵手拥抱的，怎么多没有那一位设计师的份儿？这牧总对季枫可真好。”
祸水东引。
楚煜阳对她不冷不热，她也不能让季枫好过了去。
然而这在季枫看来，不过是礼节罢了，压根就不在她的防范范围内。
“多谢牧总这次的合作，以后细水长流，我们互惠互利。”季枫伸手和他握了之后，挽着姚羽一起下去。
这话，也是代乔芽说的。
乔芽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们什么交情？自然不计较这一点儿事情。
但姚羽却心有不甘，表情恹恹的，下来就不说话了。
乔昱看到了，很是鄙夷：“还怵场了？”
姚羽翻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的心思，不能说出口，而且乔昱心思简单，她还想利用一下，让他误会也好，为什么季枫可以不用天天守着工作室，却依旧是首席，大头都是她拿？太不公平了！
见她不说话，乔昱自然不再说，抬头看台上，本来该压轴那一件了，却不料，盛凌郁从前面上去了。
“她来给牧总压轴？”
乔芽诧异的问季枫，但看到季枫的表情，就明了了——
真是忒能闹。
楚煜阳没过来，而是到了台下。
季枫想和乔芽说一下盛凌郁的衣服，光线却忽的一暗，有人挡在了她面前。
谁这么没礼貌？
抬头看时，却见楚煜阳面沉入水，直接扔给她湿纸巾：“擦手。”
她手脏了吗？
季枫完全没get到他的点，也没多想，她此刻只想着，这次事关发芽的转型，可不要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岔子才好。
就依言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手，示意他往边上站。
楚煜阳看了她一眼，直接出去了。
台上没有用麦，就什么都传不下来，只看到盛凌郁的愤然，和牧凊的温和面孔。
直到盛凌郁抓了一旁的一直麦：“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盛名在外，贵女名媛，可不是说说而已，要不是实在气不过，真不会来这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即便闹，也不会像那种市井妇人似的撒开了撕。
她丢不起那人。
最多，也就是这样，和这人理论——
牧凊看着风度翩翩，面色柔和，声音也不大，但话很直白：“是盛小姐你找上门来，把牧某的开业典礼都给破坏了，还倒打一耙？”
“我知道你发的邀请，明明不是今天！”
盛宅也接到了邀请函，盛老今天有事，连她的生日宴都没参加，自然也就没来这里了，如果牧凊不是赶在今天，盛老还是回来的，毕竟以后一个行业，总是要相见的，能不交恶，当然是交好了。
但这人做事真不论理，她才不要交好！
“盛小姐，你已经把我的时间给耽误了，压轴的服饰，还没展示，如果耽误了，你赔吗？”
牧凊的声音一直都不高，也没用麦，但还是透过盛凌郁手里的麦传了出来，越发衬得她小肚鸡肠。
她气的脸都变形了，亏得这T台没有大屏幕，她又背对摄影机，只有带着嘲讽和鄙夷的声音，被众人听到：
“还以为你是个绅士，却也一身铜臭，你的压轴才多少？你这一系列的设计，怕是也不过才千万，压轴就算再贵，能有我这一件贵？”
那语气，听的真想揍她。
乔芽就坐不住了：“我还没见过这么踩人的，不行，我忍不了，系列虽然没法和单件比，但好歹，都是你的作品，她这嚣张的样子哦，我就是看不下去。”
“你要做什么？”
季枫伸手拉她，却被她给挣开了，从后面工作人员哪里拿了麦：“盛小姐，你这一件确实贵，要不，你当这次的压轴好了。”
忽然被人从台下给顶了话，盛凌郁转身看过来。
乔芽因为这件衣服，和她至少见了五六次，此时见她说话，一时不知她是站那边的。
乔芽看了一眼牧凊，她和这人不熟，而他又改了名，她一点多没认出来是季枫的前男友，也幸好如此，季枫才少被她笑了许多次。
“牧总，你别觉得盛小姐的衣服压不住场，这可是我家枫子亲手设计亲手制作亲手修改的，那上面的一针一线，包括绣花，都是枫子耗时耗力做的，她亲手做的衣服，还没几个人穿得起呢。”
说着，乔芽特意抖了一下自己的腿，柔软随身的绸缎面料，上面的百蝶穿花绣面，就那么呈3D状态似的滚了一圈。
其实完全是面料问题，当然了，这并不是季枫的手艺，只是乔芽在给她撑场。
不过有点画蛇添足了。
盛凌郁一脸吃翔还噎住了的表情，牧凊却伸手拿了她手里的麦，直接就说：“原来盛小姐来，是为了这个，那倒是我的不是了，给盛小姐道歉，盛小姐人美心宽，就别和牧某计较了。”
这话说的很给她面子，可比直接打她脸还让她难看。
盛凌郁怒极反笑：“到底，我这衣服是我个人生日礼服，没乔小姐的合这里主题，不如乔小姐上来，做做压轴。”
既然要给人当model，她一定要拉个垫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