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季枫都很平静，一点他想的那种嫌弃都没有。
牧凊原本是想要试探一下她的，这种小地方，吃早饭的只有附近的老住户，和工薪阶层，环境差，看着也不干净。
他倒是从小一直吃的，虽然多年在国外，但这老味道，他还是很习惯的。
然而季枫的反应，真是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小枫。”
他刚叫了一声，就看到季枫收了找零，去路口买油饼。
一辆黑色宝马勉强进来，停在那边。
隔了一条路，牧凊没听到声音，只看到季枫买了饼，对他挥了下手，就上了车。
这感觉，如鲠在喉。
……
“太太喜欢这边的早点？”
楚衍看到了牧凊，虽然不知道刚才他们吃了什么，但两人肯定在一起的。
突然被他问到，季枫直觉是楚煜阳让问的，看了一眼手里的油饼：“你吃过没？”
这完全是岔开话题，连答非所问都不是。
楚衍如实说：“没有。”
他跟着楚煜阳多年，对吃的虽然不挑剔，但也是都被安排好的，即便出来吃，也不会来这种老小巷子。所以他从小到大吃的最次的饭，应该就是校食堂。
“那这个给你尝尝味道。”
季枫直接把饼子放在他的水杯处。
楚衍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个饼是给楚总买了尝鲜的，或者是，刚才她没吃饱，准备自己吃的，再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当然，他这么想也对，给他，只是季枫的一念而已。
拿了人家的饼子，楚衍还是问了：“我刚才看到牧总了，太太和他一起吃饭了？”
“你看到了？”季枫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打岔，他还是问出来了，眉心一蹙：“我爸对他有恩，祭奠的时候遇到了，你家楚总是个小心眼的不说，还是个直男癌，自己娇妻美妾的，人家多说一句，就又打又骂的。”
这种抱怨的话，楚衍哪还有听不出来的，只不过他是不能说，索性就沉默了。
这一默，车里气氛就差了，季枫彻底明了，这楚衍，跟楚煜阳绝对时间不短，特性简直一样！
好在路程不远，这就到了。
还以为楚煜阳也会在家，然而没有。
楚衍送她进来就要走，她回头看他：“不是楚先生让你接我的？”
黄妈从杂物间出来，急忙说：“楚总自己开车去公司了。”
就知道，让楚衍去接她，他怕是有机会跟别人一起吧。季枫直接上楼，没有表情。
马上就要元旦了，冬天来了，就要做Chun装图了，发芽这次的事，乔芽还没和她说，想来这几天会特别忙，季枫看了一眼自己的画室，看到了裁剪桌上的——内裤。
男士四角。
和上次给乔芽的是一块料子。
她上次带回来了吗？一点印象也没有，怎么会在这儿？
“黄妈，你进我画室了？”
从二楼栏杆处，她探身往楼下问。
黄妈关掉吸尘器：“太太，您说什么？”
季枫又问了一遍，就直接答案无果，因为她交代过，画室不要进，所以就连地面，都是她自己收拾的。
看了看那条四角，她瞥了眼室内的模特假人。
五分钟之后，那假人就一身神装焕然一新了——上身肚兜，下身四角男士内裤。
虽然那只是个无头模特，但也没有胸。
拍了张照片，发给乔芽，她笑的很无良。
乔芽正开会呢，——品牌两字不是说说就行的，虽然注册简单，但事务众多，她要安排设计、生产、营销、路线……种种一切。
没人能帮她。
工作室的这些人，都是老人，谁什么能力，都很了解，多数都是技术好，管理分劳什么的人她没养，现在养自然是生的，谁能上手？
手机响了一下，她没在意，继续说自己的，手机一直响，她才看了一眼。
？
楚煜阳给她打电话？
看了一眼在座的，她接听。
季枫不在，对上楚煜阳，她很有底气。
“爱岛集团需要服装赞助，有问题吗？”
响铃过了十五秒才接，楚煜阳的语气已经不是谈合作了，而是直接归为下属公司了。
那语气，让乔芽有点懵。
她虽然不是大公司，经手的数额也不大，但合作可是谈过很多次，没有人还没合作就这么说话，而且就算是合作，也甚少有人会这么说的。
没听到这边回应，楚煜阳脸色更沉：“有问题？就不经你手了。”
什么意思？
乔芽没反应过来，这一句接一句的，她都没听明白，但她说话了：“楚总，不是这么说的。”
“你和季枫说，”楚煜阳声音沉沉：“爱岛集团以后的赞助服装，要她的设计。”
乔芽直接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本意是想要知道一下理由——或者就是这样、没有理由这些回答都行，反正是人家夫妻的事，她知道了，可以和季枫说笑啊，她还是很喜欢笑季枫的。
但那边忽的一个女音传来：“我乐意！”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乔芽今天算是开眼了，她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正要拨回去，看到有新消息，就顿了一下，以为是楚煜阳电话之前发的，她给漏看了，才会有这通电话，立刻就点开。
却是季枫发的。
肚兜四角裤的搭配。
是很滑稽，但她笑不出来。
……
楚煜阳的电脑上有收到的匿名文件，有图有真相，本来没很生气，被盛凌郁一搅之后，很是火大。
虽然是**的，但两个人有说有笑是真的，而且季枫那笑，他很熟悉——从没对他笑过。
盛凌郁本来是要说两个人出去玩的事，马上就要元旦了，必须要出去的啊，但楚煜阳在忙，她就很“识趣”的在一旁玩他电脑解闷，就看到了这么好玩的东西。
虽然高兴，但本心的问题是，为什么没删。
她不傻，看得出来楚煜阳对季枫上了心，她就趁着才上心这个时间，把人给拉在自己身边，那点儿刚上的心意随着时间就自己散了，她压根就不用上这些。但楚煜阳若是真上心，肯定不信，会删除给她留面儿保密的。这很说明问题了。
原来，不想让季枫和楚煜阳好的人，不止她一个。
